离成亲的日子越发近了。 明面上,八方来贺的宾客越来越多,圣山上也越发热闹,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然而暗地里,我对这些宾客们防范的越是严密,对埋伏起来的主力箭宗要求的越发严格,甚至到了不能出分毫差错的份上。 郁凉的身体起色的很快,比我最乐观的预期都快了许多,我简直就是瞠目结舌了。 郁凉却一直很淡定。 他接过了那些日常杂物的处理,我终于可以缓一缓,去准备成亲时需要的东西了。 因为是郁凉与我、林昭天与李蓰蓰,我们两对新人同时成亲,需要的喜事用品倒是要加倍。 这些日子我吃住都在郁凉的院子里,失去小伙伴陪伴的应蓉蓉无聊的很,索性接手了一部分喜事的管理,竟然干的还不错。最起码这些成亲时需要用到的东西她都给差不多的准备了两份。 我打趣她,不如直接准备上三份,直接留到她成亲的时候用好了。 应蓉蓉恹恹的瞥我一眼,却没有还嘴,也没有理睬我。 我觉得有些诡异。 碰巧侍女进来回禀道李蓰蓰拿了个盖头的花样子过来找应蓉蓉。吓得我一时间也顾不上应蓉蓉,连忙出去迎接这个有了身子的金贵姑娘。 李蓰蓰见是我,以袖掩嘴笑了起来:“教主竟然还舍得放你回来?” 我羞臊的瞪了她一眼。 郁凉确实对我回来这事备嫁这事有些不太愿意,照他的意思,反正到时候还要把我抬回他的院子,直接住这儿得了,还省劲。 我态度坚决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了我的小院子。 我眼神扫过有段日子没见着的李蓰蓰的小腹,大概月份还小,看不出什么来,用一马平川来形容都不为过。 李蓰蓰见我看向她的小腹,脸上的笑意便带上了几分幸福愉悦。 接着李蓰蓰要拉我进房间,我反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搀扶她:“大姐,您悠着点儿——” 李蓰蓰是个爽快不做作的女子,见我如此,索性直接伸了手,放在我虚扶着的手臂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笑着嗔了她一眼,以扶着老佛爷的标准动作将李蓰蓰扶进了房间。 应蓉蓉正恹恹的盘腿坐在软榻上,身体半伏在放茶点的小几上,看上去没精神的很。 见李蓰蓰来了,也不过是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打招呼道:“蓰蓰姐,你来了。” 李蓰蓰对于应蓉蓉这等要死不活的状态也有些惊奇。 我扶她过去坐下,又给她沏了杯茶,道:“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了,我回来以后便看着她没精打采的很。莫不是嫌弃了我这个师姐,不欢迎我?” 应蓉蓉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辩解:“师姐,我才没有。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李蓰蓰放下手中的盖头样子,微微讶道:“这几日没见蓉妹妹去找我,我这才过来看看。怎么几日未见,蓉妹妹消沉成这个模样。” 应蓉蓉仍是有气无力没精打采道:“蓰蓰姐,有心了。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我不分由说的拉起她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 脉象倒是正常,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我十分不解。 应蓉蓉沉默了半晌,才带了微微的哭音有气无力道:“超了五天了。今天是第五天了。” “什么超了五天?”我与李蓰蓰都是一头雾水,“小日子么?” 这下应蓉蓉小嘴一扁,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是源哥答应我回来的日子!他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失信过,这都五天了……源哥是怎么回事啊……” “哦,原来是这样……” 我与李蓰蓰对视一眼,总算了然,小丫头这是想她的源哥了。 郑州现下里可以称得上是普梵教的天下。自从郑州一役击溃朝廷军队及江湖散人之后,普梵教在郑州算得上是只手遮天,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束着走,就算想奇葩的倒立着走,都没人敢指责半分。可以基本这样说,绝对没有人敢招惹普梵教,妥妥的。 钱公子不过是去处理下潜龙帮的遗留问题,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以他未来圣女夫君的身份,普梵教驻郑州的教众们,就算不把他当大爷供起来,那也得是恭恭敬敬的,绝没有敢惹他的道理。 那郑州还有什么危险因素? 没有了嘛。 所以我们一直都不曾担心钱公子去郑州的安全问题。 而如今,钱公子却推迟了五天,仍迟迟未归。若有什么变故,早就该飞鸽传书通知应蓉蓉了。 看应蓉蓉的样子,收到飞鸽传书不太可能。 那……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与李蓰蓰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 但这种担忧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不然应蓉蓉估摸着得更着急上火,到时候就绝不是有气无力恹恹的趴这儿挺尸了,估计她能雷厉风行的直接骑马奔出去找她的源哥。 我跟李蓰蓰都颇有默契的压下了这个话题。 我打算回头便给郑州那边发个信问一下,按理说,若钱公子在郑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郑州分舵绝对会不敢怠慢的第一时间发来急件。 如今这样消息全无,只能说明一件事。 钱公子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不管是好的意外还是不好的意外……这肯定都能急死应蓉蓉。 我思及此,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直接派几个天刃的队员去查看下吧。 这厢里正考虑着,便听见李蓰蓰柔柔的声音劝着应蓉蓉:“放心吧蓉妹妹,郑州那边都是咱们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给你估计的日子,也是算不得数的。他们潜龙帮临时有了什么难办的事,拖延些,这种情况很常见啊。你想啊,现在你男人在外面办事呢,你在这里胡思乱想把自己给搞病了,回头钱公子回来了他该有多难受多自责?” 应蓉蓉的神色这才好了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显然很相信这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