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手脚都打着石膏,生活不能自理。巫医建议前期采用六个疗程的针灸疗法,将浸过药酒的针扎入穴位,活瘀化血。
加之香炉加热薰衣草香油催眠驱风,不消酥酥麻麻的几针下去,只见室内正中摆放着的熏香炉一个变俩,俩个变四,我渐入梦乡。
梦境里,身处KTV,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不清谁是谁,喝酒打牌好不乐乎,几杯啤酒下肚,嗨的飞起。我在不起眼的角落斜躺着唱歌,没有人在意我唱什么,因为他们的视线都在喝酒摇色子上。
我只想做个安静的麦霸,他们玩他们的,“切”。
上厕所折返回来的美女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夏欢。夏欢拉扯我的身子要我陪她去,撒娇说道,“厕所灯坏了,好黑好危险的,有人垂涎我美色怎么办。”
唱到情深处,怎肯放下话筒,“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哎,你别拽我啊。我只想做个安静的麦霸啊。”
刚走到门口就迎来一阵风的洗礼,夏欢的长头抽了我一脸,“喂,你的头发。”伸手去拨,一束又一束的头发拨也拨不干净,像是蜘蛛网粘在脸上,总感觉眼睛上嘴唇上还粘着头发,怪恶心的。
二十多米的走廊,尽头就是卫生间,越走越黑,一按开关,不亮,再按,还是黑的。
夏欢指着头顶上的吸顶灯说:“这边的灯坏了,厕所里的灯也坏了,什么破地方啊,还是市里最好的KTV呢。你要进去给我壮胆吗?”
踮脚一看,里面黑黢黢的,可能窗户开着在,从里面刮出来的妖风“呜呜”拍打着所到之处的每个角落。
我很坚定的告诉她,“不要!”
“那你等我。”
“不要废话,快点好吗?”
夏欢不满的撅嘴,“催催催,催命啊。”
厕所对面是洗手池,挂着一面大大的正方形镜子。对着镜子检查脸上是否还留有夏欢钢丝般的头发,左看看右看看,头发没见着,痘痘数数倒是有十来颗。好在瑕不掩瑜,一白遮百丑,哈哈。以我花容月貌之姿,何惧这痘痘几颗。
瞅着镜子里五官俱佳的女子,我发誓下辈子要做个男人,然后娶个像我这样的姑娘。瞧瞧这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啧啧~
臭美完毕,还不见夏欢出来,她已经在里面蹲了很久,久到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喝醉了掉坑里去了。号称女中豪杰千杯不醉的夏欢也有喝醉酒的时候,我真是不敢相信。
我先在外面催了一次,“夏欢,掉坑了?知道你没喝醉,赶紧出来。”
……
没声音。
我又重复一遍,这次提高音贝,“夏欢,急不急人啊,再不出来我走的。”
……
回答我的是万籁俱静,刚才还丝丝清冷的妖风也偃旗息鼓,凭空消失了一样,只剩下我,和诡异的走廊,黑暗的角落。
不寻常的安静令我毛骨悚然。在这样紧张气氛的烘托下,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恐怖的画面,身经百战屡战屡胜的伽椰子姐姐,拖着骨折的肉体八爪鱼一般从厕所里缓缓爬过来;喜欢高空作业的鬼影姐姐现在会不会就骑在我的脖子上,好静静的看完了我臭美的画面?
“不准想了,别自己吓自己。”我手心全是汗,寒毛倒立。此时此刻我的问题是拔腿就跑还是进厕所找找看夏欢再跑?我跟她是刎颈之交,又是发小,丢下她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弃下朋友而逃!以赴死之心救
古人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形容我正贴切。
之后发生的一切朦朦胧胧,模模糊糊,至关重要却会想不起来。只记得回去包厢关门的一刹那,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抓住我的脚踝,尖利的牙齿不停地咬合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吱吱……吱吱……吱吱”,她在向我传达很重要的信息,我感应到了,奈何语言实在不通。
直到我醒来,那个声音依旧回响在耳边,不过这次不是女鬼,而是一只小白鼠,那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生物,围绕在它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神秘而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