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佑立马辩解:“柚佑最听话了,大伯你不要挑拨离间。”老板被柚佑认真的样子逗乐了,说大伯不是挑拨离间,大伯希望你吃饭快快长大呢。
走的时候,老板特意借给我们一个电筒,好心的提醒我们:“这镇子晚上黑灯瞎火的,路上么有路灯,你们外人走不惯,身上有个电筒方便。遇见打黑伞的人离远一点,镇上前几天刚死了一对双胞胎,千万别撞上,不吉利。”
苏项阳不动声色,接过雨伞谢过老板,假装无心随口问一句:“那些人是什么人?”
老板关了一扇铁门,露出畏惧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说:“做法的人,长得很恐怖脸上一条条的疤,他们一来,大家都不敢独自走夜路……双胞胎是书记的孩子,二十七岁都说好亲了娶媳妇的,哎,造孽哦。留下两个老人怎么过。”
走的时候我们都很小心,对于忌讳的东西最怕不经意撞上,身上一旦有了他们的气味很容易被盯上,他们做事不讲原则,才不管你是偶然撞见还是刻意寻找。
尤其当下我们有要事在身,时间上不能拖。因此,远远避开是眼下最聪明的选择。原路返回,镇子果然是静悄悄的,少有见灯光。
我们三个结伴而走,打着手电筒,心里些许不安。是书记孩子的去世引起的恐慌吗?不然才九点不到,怎么连个看电视的人都没有。莫不是打伞人的存在过于恐怖?于是我们加快脚步,切不可碰上那些忌讳的打伞人。
可是,无巧不成书,下一个拐角我们就和几位打黑伞的壮汉子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真不得不感慨生活的巧妙安排,脑海里越是排斥,越是会产生一种让两者吸引的磁场。
我小时候听说过阴兵借道的传说,那是印象中奶奶哄我睡着说的故事(小时候我一直顽皮不肯睡觉,奶奶就用这样残暴的方式吓唬我)。去过地府之后,我也道听途说不少崔府君带领鬼差军去拘魂的浩大工程。那是在旧社会,天灾之下难民无处可逃,聚集在一起由一个患者感染大批患者最终形成骇人的瘟疫。难民的魂魄多半和生前一样聚集在一块,谁也不愿意去投胎,这个时候就需要崔府君带着大部队拘魂。
如若眼前的真是阴兵,我们倒也不至于踌躇,我们本就从地府出来,大家都认识,谈不上威胁和伤害。
可是他们不是。这些举着黑伞的汉子们,长的那是高大魁梧,比苏项阳还要高出两个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从篮球队跑出来的。
尽管他们长得很高,可是我们并不能看清他们的面貌,一是天黑,我们不敢把电筒往人家脸上打。二是那不可抗拒的气场,将他们与我们隔开。
我们三个很自觉的靠边站,大气都不敢喘。我以为这个情况下苏项阳会关闭电筒的光,可他并没有,相反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缓缓走过,后面8个人,分两队抬着两副棺材。刹那间我闻到了檀木香,棺材是用檀木打造的。真有钱。
苏项阳目送着他们走远,慢慢消失在拐角,并不急着离开,屈身捻起打伞人脚印踩过的泥土,我疑惑不已,又不好在外面问,强忍着疑问注意他的举措。闻完泥土的气息,他又沿着他们的脚印与自己比试脚的大小。
我和柚佑惊慌未定,都盼着他早点离开。
回到住处已是九点一刻。我们还未敲门,就听见老爷爷在门里面打开门栓开门。说实话,这一路走来,我内心惊惧不已,唯恐打伞人突然回头将我们抓走。走夜路不能回头,我就一路听着悉悉索索的响声胆战的走着,死死的捏着苏项阳的衣角。老爷爷开门的那一刻,光亮打在身上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了安抚的力量。肩膀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
苏项阳冷冷的瞪着我说杨意澄,你把我新买的衬衫捏皱了。
我回瞪过去,小气鬼。
老爷爷说家里没有浴室,外面有水龙头,可以洗脚,要是洗澡的话家里热水瓶有热水可以和着。
“行。谢谢爷爷。爷爷你先去睡吧。”
“好。”爷爷没走几步就回了头,试探我们是不是碰上不干净的了。苏项阳将背包靠在门槛上,一屁股坐门槛上拿出一根烟,发现身上没火,爷爷递过来一根点燃的柴火。苏项阳狠狠吸了一口,对爷爷说:“可把我吓坏了,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瞎折腾抬着两副棺材吓唬谁啊。爷爷,你们书记这么横行霸道,晚上还扰民。我一次来,就碰上这种事,真晦气。”
苏项阳说过爷爷耳背,他刚才说的也是平常的音量,可爷爷吸着大口的烟,肩膀一展就笑开了,很明显是听到了苏项阳说的话,我这时才想起苏项阳说的老爷爷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爷爷说:“你们没回来我就担心,心里悔的。遇见了也没事,就是怕你们心里不痛快,谁愿意出门触晦气。你们别担心,我明天一早去买香买纸去庙里给你们求个平安符,跟神仙要点净水给你洗掉晦气。哎呀,老头子我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