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项阳闷闷地说,“嗯。”
他手上并不闲着,点燃一根已经用过一半的红蜡烛,放在房间的床脚位置,又沿着床的四个脚分别撒上朱砂,撒完之后又沿着床脚连上红绳子,在门把手上绑了一根红绳,从小背包里拿出三张符,其中两种要我和柚佑握在手里或是放在身子底下。相传鬼怪多忌红色,畏光,喜阴,苏项阳撒上朱砂棒红线我都理解,可唯独不明白他怎么那么确定鬼会找上门来,柚佑只是一说,我也算得上是半鬼,普通的鬼怪我按理说都看得见。
苏项阳不急于向我解释,要我坐在床中间,与柚佑对视,我不解其意,但也只好照做,盘腿打坐的姿势和柚佑对视。柚佑的眼睛很大而有神,完全不像一个八岁孩子那样拥有童真和清澈,相反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柚佑的眼睛一点一点走向浑浊,眼仁由黑色周边散开许多白色的沉淀物质,白色沉淀物向四周蔓延,逐渐覆盖了整个眼球!
看起来就像是患青光眼。柚佑的眼睛失控一般变大凸出,让我想起了某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这样慢慢爆出眼珠。看苏项阳并不着急的样子,想是早就发现柚佑的眼睛有问题。当柚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的眼珠已经恢复正常,但是令我小小吃惊的是他的眼睛虽然不像青光眼,确实犹如猫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发出渗人的青绿色!
青绿色在地府象征着麻烦和挨打。只有级别最高的恶鬼才能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苏项阳趁机将朱砂分别点在我和柚佑的额头上,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两张小符分别贴在我的眉毛上,他的食指沿着我的额头向下直到眉心,嘴里念了一句,“开——”
刹那间,我有种眉心豁然开朗的结果,苏项阳说是开了我的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是将自己的潜能打开,所以那么一瞬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开了阴阳眼再看这普通简陋的房间却发现了诸多不寻常之处,房间里弥漫着厚重的浓雾,地面上的潮湿竟然是由于房间的东南角里有一处凹槽在不断地冒出血,但是由于那个地方泥土偏多,所以流出来的血又渗了回去。
做完这些,苏项阳示意我们该睡觉了,可对我而言这注定是个难以安眠的夜晚,这间房子古怪颇多,我说不出来,又见苏项阳信心满满有鬼自会半夜来敲门,我不免又暗自紧张起来,地府见到的鬼再吓人也不敢伤我,可出了地府,一切凶残未料。
我因为害怕,不敢睡在靠近门的那一边,要求和睡里面的苏项阳换个位子,苏项阳说好。我一起身,柚佑拉拉我的手说,“杨意澄姐姐姐姐,柚佑也怕,柚佑想睡里面。”
“……”
最终,柚佑睡在最里面,窝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而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啊,第一次和见面没几次(虽然以前就认识,但是我不记得所以做不得数)的男子睡在一张床上,而起他的呼出来的气正好撩拨着我的脖子,我感觉痒痒的,又不敢动,怕一动就会碰到他的身体,我只好为难地说,“苏项阳。”
“嗯?”
“你可以挪后面点吗?怪不舒服的。”
“那我还是睡里面去吧,本来睡外面就够阴森的了,还要遭到你的嫌弃。”
“我……”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屈着腿,闭上眼睛,当黑暗覆盖,打伞人的形象轰然出现,黑衣黑伞,竟是有一种那么熟悉的感觉。想着想着,我进入了梦乡。
“当……当……当……当……”
不知何时,身子感觉很舒服,暖暖的,很惬意。却被一阵洪亮的老式机械钟报点的声音吵醒,我翻身还欲接着睡,但是持续的声音扰得人心烦,我数了一下,前后敲了约莫有是十一下,如果我一声未落,那现在就是十一点;如果我因睡意落数一声,那现在就是午夜十二点。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强调午夜十二点,光这五个字在深夜里默念都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很多的鬼故事,都是发生在午夜十二点。
我有些惴惴,不自觉地把身子往苏项阳身边靠,感觉碰到了他的手我才有些心安,有他在就好。
我闭上眼睛,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咚咚咚”的敲门声,我心一冽——半夜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