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举好野外便携式手术灯,照射在虎子哥的伤口上。
秦酒儿也戴上了手套,紧张地蹲在急救包的旁边,时刻准备着。
园园姐先用酒精棉球给虎子哥中弹周围的皮肤消毒,然后全神贯注地轻轻划开子弹所在处,用细齿短镊取出子弹,清理创口,为虎子哥止血,再用手术缝合针线进行肌腱缝合,用灭菌纱包扎伤口,最后用绷带固定。
张浪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他心想,难道园园姐是个医生?那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丈夫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一头野兽?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他的脑际。
此时此刻,这些问题他问不出口,还是再等待合适的机会吧。
包扎顺利完成,园园姐为虎子哥盖上毯子,三人靠着几棵树干瘫坐下来,顿时觉得手脚无力。
半响,秦酒儿问,“园园姐,怎么会这样?”她望了望带着一脸恍惚神情的园园姐,一刹那间对她内心深处的那种难言的痛苦感同身受:不得不伤害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残忍!
园园姐轻轻擦掉脸颊上的泪,凝视着静静躺着的虎子哥,他脸上又趋于祥和,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对张浪和秦酒儿说,“我丈夫随时会变得很暴力、很危险、很可怕,会成为魔鬼的代言人,我们都要小心,随时注意他的变化!就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是越来越糟!”
园园姐顿了顿,继续说,“我还不清楚是什么让他失去了意识?他发病的诱因是什么?是某种古怪的暗示吗?还是什么神经毒素?我一直在寻找答案,一直没找到。……”
园园姐开始低声啜泣。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浪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园园姐痛苦地喊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他中邪了。”
“什么?!”张浪和秦酒儿一听,不由得异口同声地惊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丈夫只要看到镜子、手机、手表,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任何反光的、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像的东西,他就会化成一头野兽!”
“今天黎明的时候,他发病肯定也是一样的诱因,所以我们得把身上有可能引发暗示的东西收藏起来!”
秦酒儿接嘴了,“可是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有拿出来给他看啊?那他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正说着,她看到园园姐脸色一变,脸色惨白,惊恐万分,几欲摔倒,秦酒儿赶忙搀扶住她,疑惑的问道,“园园姐?你怎么啦?”
园园姐抬起眼来,有些绝望的对她说,“他看到了我们的眼睛,我们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像!”
说着她一把拉住了秦酒儿的手,急切的说,“以后我们千万不要和他对视,他发起狂来会伤害我们,而且是致命的伤害!”
说完,她颓然跌坐在虎子哥的身旁,慢慢撩开他的衣襟和袖口,一眼看到他身上到处是淤青红肿,伤痕累累,不禁泣不成声,抽泣着说,“他,他……已经有兽人的征兆了!”
张浪和秦酒儿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也跟着坐在园园姐旁边,见园园姐抱着虎子哥,难过得双泪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三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园园姐止住了哭声。
园园姐开始喃喃自语,“自从来到这龙虎山,我丈夫就中邪了。我们不应该出来旅游的,不应该到龙虎山来!”
张浪一听,急了,刚要反驳园园姐,又听她说,“中邪其实就是一种病,一种害人不浅的病,轻者发病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重者伤害自身,残害别人,都是在一种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