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被拷在暖气片上的疲惫以及被当成杀人嫌疑人的恐惧，三人陆续交待了这几天为什么一直去靳燕燕所在的那个宿舍楼的原因。
“听说，那里有好玩的。”高个说道。
“什么好玩的？”
“就是……姑娘，有那个，嗯，你懂的。”
“你们交易了吗？”
“交易？啊？哈哈，警察叔叔，别用这么专业的词儿好不好？没有，我们只是听说，就过去瞧瞧，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嘛，就跟其他的家属楼一样，破破烂烂的，也没看到有什么拉客的。”
“你们听谁说的？”
“忘了。”
“再好好想想！不然的话，就别出去了。”
“哎哎哎，别别别，哦，是我听钢铁厂的司机说的好像是。不过，他们都是外地人，在这里呆个一两天就走了。所以，你们要我找，也没处找去啊。”
“你确定你们没有进行XX交易？”
高个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说了八百遍了！没有！哎，我们就是闲逛两圈，就这个，就被怀疑了？你们就听那帮老太太们乱嚼舌头吧。我们什么都没干。去那个家属院周边走了走，也没发现什么姑娘之类的。于是就后来没去。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
其他两个人的供词也基本上一样。都是听说了有什么“漂亮姑娘”，听说还可以“花钱……”，所以，就来瞧瞧。结果也没发现什么漂亮姑娘，于是就走了。
“认识这个人吗？”端木襗拿出靳燕燕的照片。
高个看了，摇摇头，说没见过。
这三个人，在15号的案发当天，上午时呆在待业部，下午就跑去又一村酒馆里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这一点，又一村的老板可以证明。
对靳燕燕死亡案的调查，似乎又跟前两个案子一样，进入了死胡同。
“这可能就是个意外死亡案吧。”镜头只照到了端木襗的后脑勺，听得出，他是十分的无奈。在这句自言自语后，还接连叹了几口气。
……
这两天，端木襗一直和郝帅在一起，不断用时间排序来介绍当年他碰到的这几个疑难案件。
等到全部介绍完的时候，已经是到了第三天的下午。
“没了？”郝帅看着案卷的标号，问道。
“嗯。就这些。一共就是三个案子，向发葵被谋杀案，叉车司机疑似交通事故死亡案，以及最后这个，靳燕燕疑似意外死亡案。”
郝帅：“我是说，你们对靳燕燕的死亡调查，重点的调查对象，就是这三个人啊？”
端木襗摊手：“那还能调查谁？那个楼我们几乎把所有的住户都问遍了。加上那个家属院的小吃部，小卖部以及保卫处，等等，都问了个底朝天。”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郝帅把一个档案本询问笔录抽出来，放在端木襗跟前。
端木襗看了几眼里面的内容，发现这是当年另一组的调查人员对靳燕燕的邻居，也就是那个案发现场的头两个发现人之一杨晓芸的询问。
只见上面写道：
调查人员：你一直在家吗？
杨晓芸：是的。我没工作，是老公在养活我，我就在家看看孩子，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调查人员：对靳燕燕和她家里熟悉吗？
杨晓芸：这怎么说。算是熟悉吧。毕竟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邻居嘛，低头不见抬头见。
调查人员：……嗯，听说过，……嗯，她的一些不好的作风之类的吗？
杨晓芸：笑……，这真是，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净那些浑话来消遣，反正我是没见过你们说的那些事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外面有人说，这个靳燕燕和一些男人不三不四吗？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没办法确认。
调查人员：真的？
杨晓芸：真的。再说了，这个房子隔音这么差，墙壁薄得跟纸一样，隔壁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听到。这个地方，太没有隐私了。隔壁有什么事儿，我马上就能知道。还能瞒得过我去？
调查人员：但还是有一些男人会她家的登门，对吗？似乎有人反应了这个情况。
杨晓芸：嗯。我是见过，对，你给我刚开始看的那张照片，我记得是有这个人。不过，这也不能证明说，人家靳燕燕就干那个了啊！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确实就有一些存心不良的男人开始有想法。要说该死，那也是那些男人该死，关我们女人什么事儿。这些老爷们，整天跟个发情的狼狗一样，一点也不得闲，那个东西给他割了，他们就不这么整天找母狗的屁股了……。
调查人员：咳咳，请注意说话方式。我们是在调查，你的这些话是会被写入调查笔录的。
杨晓芸：哦哦，我说的是事实。你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哎，我就奇怪，人家人都死了，还在那里嚼舌头，也不怕舌头根子烂了。这叫什么？这叫脏心烂肺。好像是不在背后说点什么坏话，那个舌头就不像是自己长出来的。真混蛋！
杨晓芸被气得够呛，因为在笔录里，细心的记录人员也把她当时的情绪给记下来了，后面还有大量的点点点，看来是杨晓芸骂的脏话。
不过，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这个杨晓芸虽然是闲赋在家，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却不跟其他人一样，家长里短的恶意揣测人。起码是对靳燕燕是如此。
下面她又道：
人家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整天起早贪黑的，也赚不了几个钱，还给人编造这个？以后，人家可怎么嫁出去？这些人，不混蛋嘛！
调查人员：好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消消火。说说案发当天的情况吧，你说，你那天是三点多就看到了靳燕燕的女儿在门口，是真的吗？
杨晓芸：我好像看到，是这么回事。具体是几点我还真忘了。
调查人员：她从三点多一直呆到五点多？你没问问。
杨晓芸：……不是不是，我再想想。……，对我是三点多钟就看到了小嫣然上楼，当时我正要给隔壁芳姐门口去拿东西，就见她上楼来，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问她怎么没上学。她说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楚。然后我就下楼了。
调查人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晓芸：这个也要问？
调查人员：请据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