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啸声绵长而凄厉,听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从这样一个小小的身躯中散发而出的。随着这阵长啸,我们面前的一切像被风吹散的云烟一样四处弥散,融入到无穷无尽的黑色中,再也寻不到踪迹。在这蔚蓝消散,浓密阴暗的黑色再度侵袭的同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们的车身一震,一张狰狞的巨兽脑袋猛地扑在了我们面前的车窗上。震惊之余,我赫然发现,在我们的眼前的,那是一只身形极为巨大的狼,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伸出猩红的舌头,喷着热气。
它冲着我们大声吼叫,它的牙齿出现在我脑袋的上方,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挡风玻璃,我能看到它牙齿上的黑斑和黄渍,以及间杂在牙齿间还未腐烂的碎肉,我甚至还能够闻到它嘴里发出的腐臭气味,但喷在玻璃上更多的则是恐惧和死亡气息。
这匹巨狼毕竟是野兽,并不知道玻璃的特性,能看到我们,便以为可以直接冲到我们的驾驶室咬断我们的喉咙。所幸,我们的车头前面是直直竖起的,巨狼并没有搭脚的地方,挡风玻璃的硬度也值得称赞,它并没有如愿所偿,很快便顺着我们眼前的挡风玻璃慢慢地向下滑去,它见不能冲进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一蹬毛茸茸的巨腿转身从我们的眼前跳将下去,直直地站在了我们车头的正前方,闪动着绿莹莹的诡异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这时外面的景色再度显现出来,一座夹住一条悠长公里的墨绿色的森林在两侧再度树立起来,在稠密的林木之内闪动着许多的身影,来回去逡巡,又像河水一样从树缝之间不停流出,慢慢聚集在我们面前这头巨狼的背后不远处,很快,它们汇聚成片,形成一片望不到边的海,密密麻麻的脑袋都竖立着尖尖的耳朵,很显然,这种灰色动物竟然全是狼,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著名的西伯利亚狼,我记得一部纪录片上曾说过,如果猎物遭遇到了西伯利亚狼,基本既意味着死亡,这种狼机动能力极强,追逐猎物时速度能提高到接近每小时65公里,冲刺时每一步的距离可以长达5米,如果不是生活在的高寒地带,条件差、猎物少,群体数量少,很有可能凭借自己的残忍和嗜血破坏整个生物链——但我们眼前,这群狼没有上万,也有几千!
“我们刚才是怎么回事?”郎一牙惊讶地询问道,但显然大家都跟他一样懵懂而惊诧,没人的人能给他回答。而崔寒舒则更关注现在踏眼前的现实,眼睛盯着我们的前方,说出的话语已稍稍颤抖,问道:“这些狼是真是假?”看来刚才突然出现的海底虚幻的画面,让她已经暂时分不清了现实与虚幻。但何止是她,我也分不清现在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刚才那一切太过于真实,我甚至感觉到了水的触感,怎么也不像是假的,但又怎么会是真的?我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海底而又从海底重回到森林里?
我们还在虚幻和现实间恍惚,面前的巨狼再度嚎叫起来,在它的带领之下,背后的群狼也激动了起来,都扬长了脖子,面对着天空,发出凄厉的长嚎。
这惊天动地的嚎叫持续了很长时间,此起彼伏,从我们的眼前传入到看不见边际的森林之中,又从森林之中传回到我们的眼前,也不知道有多少狼包围在了我们的四周。从后视镜中,我们可以看到了车辆的周边以及后方,已经围上来了数不清的灰白色身影,已经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圈,向我们一点一点围拢而来。我们的车辆,就像一座孤岛,即将淹没在狼群的海浪之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狼?难不成整个西伯利亚地区的狼全都聚集在了这里?那它们在那里干什么?参加狂欢节还是联欢会?那我们究竟算是正餐还是甜点?这几个人也不够他们打牙祭的。”面前的狼群数量极多,而且越靠越近,但付千河神情却依然轻松,并不怎么害怕,还开着玩笑侃侃而谈。想来是认为这些赤手空狼的野兽,仅仅凭借着自己的尖牙利齿是没法给我们乘坐的这种现代化的机械怪兽做抗衡的。
但宋教授则提醒他,狼是极其隐忍的动物,即使它不可能咬穿我们的钢铁车辆,但是他们也不见得会自行撤退,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虽然不至于没得吃喝,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像“沾灰”这样的行动还是尽量低调,少为人家知道的好,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刚才付天河轰着油门,左转右转,多多少少让我们的厢货车,从底下的甲壳虫汽车身上下来了一点。再挪动挪动,或许就能让我们从车上面彻底蹭下来,脱离与甲壳虫汽车的接触,恢复正常。
郎一牙和崔寒舒有着车辆做掩护,对外面的狼群不屑一顾,对于宋教授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他们敢惹我,我们就敢开着车从他们身上撵过去,冲出一条血路。就和那种僵尸电影里,开车轧僵尸一样。”说着,他俩多少还显得有些期待。
我则不是很同意他两口子的想法,提醒他们道:“现实和电影不一样的,车辆马力再强劲,也难以推动这么多些血肉之躯的。前面这个巨大的头狼咱就不说了,后面的这些像的灰狼个头都差不多,有七八十公分那么高。像我们所开的这辆车撞进去也就是能冲出去个五六十米,然后就会卡死在他们的血始终再也走不动。我曾经参与个一个交通事故就到保险理赔,看过档案记录,不论人还是动物,身体其实是很坚韧的,一旦卷到车轮下,车辆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最好还是驱散他们。“
“就用那个声波武器,不论这驴子一样的头狼还是像哈士奇一样的灰狼,都经不住这玩意吧。”宋教授建议道,似乎对于安装在车上的声波武器很有信心,说话间的语气也变得很轻松,还学着付千河的语气,毕竟昨天就是利用了这隐藏武器将马有德的手下几乎全部震晕,我们才得以瞬间翻盘,转败为胜。
但始终乐观满满的付先河此时却给了大家一盆冷水,说不要奢望这声波武器,作用不会太大。见大家疑惑,便解释道:“这种武器需要充能,6个小时内只能使用一次,光听着狼嚎就知道这里有多少只哈士奇了,杯水车薪,杯水车薪。”
我们还在车上探讨该如何行动,狼群们却已经摩拳擦掌,抢先发动了攻势,似要让我们见识一下它们的真正实力。围在最前方的狼首先弓下了身子,跃跃欲试。
随着巨狼首领一声短促的低吼,这些狼就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猛地蹿起,向我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随后纵身一跃,重重地将自己的爪子拍在了车前挡风玻璃之上。
玻璃光滑,强度又高,他们扑到玻璃上又滑下去,或者四爪忙乱地狼狈爬上车顶,凶狠的拍击只留下了爪子抓挠的声音,“吱呀呀”的刺耳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刺痒难耐。
这些狼这波来势很是凶猛,却依然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崔寒舒像参观动物园一样,将脸趴在了车窗玻璃上对着狼群做着鬼脸,还转身对着郎一牙说:“你们这些本家真够笨的,狼王都拍不碎的玻璃,他们还异想天开?”
新一波扑上来的狼,却犹如听到了崔寒舒的嘲讽,开始转变了策略,他们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再用前爪冲在前面,而是不要命地用自己的额头重重地顶向车前玻璃。都说狼是铁头铜尾豆腐腰,额头骨质细密,十分坚硬,撞击到车窗玻璃上砰砰乱想,有的狼甚至用力过猛,在车窗玻璃上流下了点点的血痕,像是一朵朵妖艳诡异的红色花朵。
我们看到它们如此疯狂,不免内心惊诧,郎一牙甚至也开始有些担忧地问付千河:“你……这车头玻璃是不是防弹的?”
付千河嘟囔着说道:“防弹肯定是防弹的……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些狼……他妈的好像还有别的办法。”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经过一段时间的爪拍脑撞都无效后,这些长相颇像萌宠哈士奇的野狼,又突然转变了策略,又一阵集体仰头向上的嚎叫之后,从森林里钻出来的狼竟都是倒退着出来,动作缓慢,像是在用力拖动着什么东西。
很快,被拖动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竟然是一根根直溜溜的短树干,树干差不多有碗口粗,这些狼尽力长着最,勉强咬住树干的一头,费力地将它们拖到道路当中,又连拽带顶,竟让将这些短树干横横竖竖摞在一起,赫然搭成了一个有三四层木头高的台子,最后,又有几匹狼相互配合着,拖动着一个比其他都长很多的树干,这根树干长,但是相对细一些,而且还有一些分叉,有的狼就用牙齿咬着一根树干上的细枝丫,一点一点向上头拖,,有的用脑袋抵住树干的底部向上顶,竟将这根树干弄到了台子之上,让它的两头都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