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付千河提醒我们,这套外骨骼个人装甲的耗能很快,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更换能源电池了,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的左前方就出现了极为巨大的动静,传来了松树大幅度晃动的“刷刷”声,以及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前面的付千河,立刻将外骨骼上的探照灯射了过去,那里两颗挨得很近的松树,从一人多宽的缝隙里,钻出了一只极大的怪异脑袋,正在拼命地朝我们的方向拱,但身体被两颗松树卡住,无法钻出,而我一瞥之下,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一只天牛甲虫的脑袋,这是这脑袋,几乎被一个真正的牛头还要大,头上长长的触角足有几米长,向两侧斜斜长出,在空中以完美的弧度打着弯,垂在自己脑袋的两边,硕大的复眼几乎就是两个挂在脑袋两边的蜂巢剖面,分叉的下颚仿佛就是一对大刀。
我们顿时冒出了无数句脏话,有惊叹,有愤怒,有无奈,有畏惧,一时甚至忘了挥舞手中的金刚伞,但这巨型天牛甲虫脑袋的出现,却让其他甲虫暂停了向我们的进攻,以至于又有几滴松脂油落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才意识过来,赶紧将冒着烟的金刚伞举在头顶,怕它突然像我们喷出强酸液,从它的个头来看,这液体一旦喷出,必然像喷泉一样。与此相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天牛甲虫围绕在空中喷出、被我们用金刚伞挡住的强酸液,只能算小孩子过家家的滋水枪一样。
在满是油脂的地方,我们的远程武器完全无法使用,唯一还能威胁到这个巨大的天牛甲虫的,就只有天狗手中的钢钉了,而他也没有丝毫停留,抬手就像那个脑袋射去,这次,竟然直接甩出一把。
这个巨大的甲虫想突破松树的束缚冲过来,现在一把长长的铁钉射来,它难以躲避,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铁钉极为准确地扎进自己的复眼和脑门,顿时便喷出一堆暗绿色的液体,让它身下松树的树干,迅速萎缩脱落了一大块树皮,而它的脑袋,也在树缝中飞速下落,最后摔倒在地上,再也一动不动。
我们一同喊了一声:“好!”同时向天狗竖起了大拇指,但是天狗面容却依然紧张,用手指着侧前方,我们大惊失色,赶紧再望过去,只见在那个巨型天牛甲虫倒毙处的旁边,在一颗松树的后侧,又闪出一个几乎同样大小的天牛脑袋,在它的侧后方,又出现了两只几乎凑在一起的脑袋!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小东西我们还能勉强应付,这么大个的怪物,还这么多,我们仅靠天狗的铁钉是远远不够的,更可况,刚才那下天狗算是偷袭,对方也行动不便才得手的,现在呢?我想起了小时候追打苍蝇的事情,这些昆虫类,敏捷度和速度可是高到离谱。
“这他妈捅了妖怪窝了啊?”付千河大声喊道:“我拖住它们,你们想办法跑?”
“怎么跑?没有你开路,我们第一步就被黏住。”天狗否定付千河的提议,提出自己的建议:“既然躲不过,同生共死吧,路上也会有个伴。记住,如果大家撑不住,就不要再守着枪不开了,要把这片鬼林子烧了也好,让它们给我们陪葬。”
“只有用火才能对付它们吗?”我自己问自己,只有有一线希望,没人愿意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突然,我想到了付千河他们突然出现在豫东湖底洞穴的时候对付祸斗的情景。
我连忙问付千河:“你们对付祸斗的那种迅速降温的冰冻炸弹带了没有?”
付千河一愣,问道:“没有,怎么了?”
我的心顿时落了下去,已经没有了心思说话:“没有就算了,如果有,或许还能逃走。”
付千河似乎也被我点醒了一点,突然兴奋地说道:“用不了热武器,我们可以用冰冻武器。”然后竟然哈哈一笑道:“我们这次没带冰西瓜,但是带了升级版的。”
说着,他将自己的外骨骼的胳膊伸了出来,从里面伸出一个圆洞洞的大口径枪口,让常锦路将他们两个背包标有k-1的特殊弹药夹拿出来,里面各有6枚可发射的冰弹,12发,打得好的话,足够将几十只这样的怪物都定在这里。
常锦路只递过来一个盒子,迅速拆开将其装填到付千河外骨骼的弹仓中,但却告诉付千河的背包没办法带过来,已经遗弃了,只有这6枚了,听到他这话,大家刚刚鼓起的信心又大大打了个折。
就在这时,已经有两只巨大的天牛甲虫寻找着一处树木稍显稀疏的地方,一同飞扑过来,脑袋上长长的触角被甩在了身后,如同两把大刀的尖尖下颚直冲着前方,中间的针筒状口器已经伸了出来,似乎随时都会将强酸液体喷将出来。
它们的身体极其庞大,长度足有两米多,张开翅膀,宽度将近三米,就像两辆飞在空中的汽车一般,向我们砸来,本来离我们四五十米的距离,转眼就要过半,而空中继续落下的松脂油,似乎也被它们有力的翅膀,给扇到了一边。
天狗又是抢先撒过去一把铁钉,而两只天牛甲虫怪物在空中竟然可以自由上下移动,见铁钉袭来,迅速下落,竟然就要落在地上。但可能怕地上的松脂油沾到自己,就在离地面十来公分的地方悬浮着,准备再度袭来,它们的身后,又出现了两只同样大小的天牛甲虫,似乎在准备不间断的持续攻击。
付千河大喝一声:“尝尝我们的厉害。”随即,他巨大的外骨骼微微一震,就看见从枪口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光线,直冲前而去,我眼见着随着这光线的一闪而过,从付千河的枪口到四五十米开外,出现了一条宽约2米的银白色冰道,那个范围内地面上的一切似乎都被刷上了一层冰壳!而在这条线路上的那四只天牛甲虫,几乎各被冻住了半边身子,挣扎着掉在了地上,透明的翅膀摔在地上被折断,碎成了冰渣,而另一半身体还扑腾着,粘上了许多冰道之外的松脂油,再也难以自拔。
这下,让后面黑暗中的更多大个天牛甲虫有所顾忌,只是慢慢露出了头,悬在空中飞舞,并没有向我们马上进攻,我才为自己队伍的些许胜利有了一点高兴,又马上倒吸一口凉气,那露出头的巨型甲虫,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很多。
大家都看到了这一幕,又开始将刚刚拨上保险的枪支横在胸前,我却发现那地上出现的冰道完全将松脂油冻上了,我上去踩了一踩,虽然没有冻实,踩在脚下还有些发软,但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粘性。
我大喜过望,对着付千河说:“用这宝贝向前开路,前面有河,我们到水中,就不会被困住了,也敢开枪,不再怕引火烧身了。”
付千河马上就明白过来,刚才我们遭遇这一切之前,导航告诉我们前面一公里左右有河流,刚才我们慢腾腾走了十几分钟,虽然没能到河边,想来也不会太远了,这还剩的5发冰弹,每个都能冻出几十米的冰道出来,脚下没有了黏糊糊的松脂油,我们也许就能很快的逃离这里,到了河中,我们的长枪短炮就不再是烧火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