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诺是零局的侦查员，是打进储氏医药集团和蓝色黑洞的卧底，至于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我只是有所猜测，却难以得知详情。
我们一踏进车厢，车尾门就被人从外关上，早已发动起来的车子也迅速向外蹿出。车厢里只有冯开山，柯问峰和我三个人，冯开山却坐直了身子，很是正式的样子。他的目光缓缓在我们两个脸上来回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我身上，见我只是皱眉思索，便不再等我的回答，沉声说道：“我负责的小组是零局门神组，零局的三个常规外勤小组其中之一，其中重要的一项工作，便是随时了解郁垒神荼一族的动作，必要的时候对他们提供协助和保护，并主导处理与其相关的一切事宜。”
“几年前，新冒出来的储氏医药公司对司你和你母亲柯语溪进行长时间的监视，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为了弄清楚储氏医药集团的底细、以及他们的目的。于诺便设法进入了储氏集团，凭借其出色的能力，逐渐得到重用。也正因为如此，她被储无风派去接近你司徒然，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好，竟然让于诺真的爱上了你。这多少违反行动原则，按照回避原则，也该把她尽早撤回；但这种情况却有利于于诺在储氏集团的卧底工作，我也就没有严加制止，将错就错让他继续工作。”
冯开山既像在讲述关于我事情的开端，又像在在复盘、梳理自己的工作得失，我也很想得知一切的真相，不过这和之前探讨的蓝色黑洞的袭击目的多少有些远，但我相信冯开山不是说废话的人，这里面一定有所用意，而我也想多听听关于于诺的事情，并没有说话。而柯问峰也聚精会神的在听，或许更多在记录分析零局的行动模式吧。
而冯开山真算得上磊落的人，并没有当我们俩是外人，似乎当成了倾诉的朋友，继续解释当时的考量：“因为于诺当时的主要职责就是收集情报，充分了解他们的行动目标和具体内容，以让我们能够充分研判，决定应对方案。而你司徒然，则是他们整套行动的重要一环，于诺与你保持亲密关系，更能够接触到行动内幕，分析出对方的核心目的。”
听到这里，我才真的了解到，于诺和冯开山私下阻止我的行动，和他们零局的行动策略是相悖的，真的是相当严重的违规行为。我记得初次与零局正式接触，讨论疯子计划的时候，付千河就没头没尾地说过冯开山为了我受到了严厉的处分，看来就是指的这件事。
我心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感觉到了哪里有不通顺的地方，仿佛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上不去，下不来。冯开山似乎看出了我的感激之情，摆了摆手：“我在于诺很小的时候便带着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算得上是情同父女了。明知道亲自下场碰瓷阻止你，是在犯错误，却哪忍心看她那样伤心绝望，也抱了侥幸心理，想着储氏行动窗口期很短，强大的惯性逼迫，即使错过你司徒然也必须要行动，不会影响大局吧。这种情绪很纠结，也因此束手束脚，结果做了个无用功，同样还是引起了储氏的警觉，算是行动一开始，就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
“等等，我想不明白啊。”一些事情在我脑子里逐渐地清晰，却也终于找到了那根鱼刺卡在了哪里：“你们最终还是要对付储氏集团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将它的行动掐死在萌芽中呢？反而纵容它们的行动？”我的内心微微燃起了一丝愠怒，想着如果他们当初哪怕坚决一些把我强行拦下来，我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当个傻乎乎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行业最重要的是信息，每股势力都可能握有不同的重要信息，储氏又和国外的亚太控制室，以及这蓝色黑洞搭上了关系，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有没有我们并不了解的部分。而且，我们从其他渠道得知，他们正在谋划一系列行动，他们前往悬山的行动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必须明白这些行动的真正目标是什么。有一句话叫什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冯开山的回答，和我在其他人那里得到的讯息相互印证，他确实很坦诚。
“所以你们在前往悬山的不同队伍里都安插了你们的人，譬如冒充向导老阿措的冯远桥，跟着梁三的付千河，以及跟着埃文斯的的常锦路……”说到这里，我不免感怀，冯远桥与常锦路先后牺牲在了这条不知道何处是止境的探寻之路上了。
“对的。”冯开山也叹了口气，眼睛也亮晶晶的。
“你们对这些势力的掌控真强大。”我有意转移一下话题，知道现在不是伤怀感秋的时候：“但为什么你们零局的人在藏南的云霄天宫没有出现？现在想来不太合常理啊，而且你们那时还想把我彻底隐藏，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怕影响行动了？”
“因为我们发现储氏背后的主导者确定是蓝色黑洞，而储氏前往悬山，前往藏南云霄天宫，实际上都是蓝色黑洞的烟雾弹，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那。而你司徒然，是储氏进入沾灰遗迹的重要工具，却不是蓝色黑洞的必备关键。”冯开山转向柯问峰：“这点，柯先生一直作为蓝色黑洞监视指导储氏的顾问，应该很清楚。”
我感觉眉头挤在了一起，柯问峰自己也说过他的身份很复杂，其他人也透漏过他很奇怪，是极少数在这个行业内能与各种势力关系都还不错，左右逢源的人物。但他竟和蓝色黑洞有这样一层关系，我还真没有想到。
“什么都瞒不过零局和冯师傅啊。”柯问峰也大方承认了：“那个时候，我确实和蓝色黑洞有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