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这才擦了擦泪：“我是刘凤玲的爱人。”
一旁看愣了的李曼儿突然回过神来。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老道士大喊：“你说谎！我曾祖父早就去世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老道士缓缓道：“我没有说谎，我和凤玲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嫁到李家。”
我明白了：“所以，那个鬼婴，也是你和刘凤玲的孩子？”
老道士点点头：“是。”
怪不得李曼儿说刘凤玲没有夭折的孩子，估计这件事李家没几个知情人。
李曼儿震惊不已：“不可能！你胡说，我曾祖母才不是这样的人。”
她情绪激动，我拉住她的手：“你先坐下，让他把话说完。”
李曼儿还想发作，看到萧容予脸色不虞，忍住了，乖乖坐下。
我对老道士说：“你继续。”
老道士娓娓道来。
“我和凤玲当时情投意合，但我家里太穷了，凤玲的父亲怎么也不同意。为了跟她父亲抗争，我们决定生米煮成熟饭，凤玲有了我的孩子，可谁也没有想到，她父亲假意答应这门婚事，将凤玲骗回去，孩子都七个月了，却给她灌下了滑胎药……”
说到这里，老道士声音哽咽：“而我，也被凤玲父亲打断腿囚禁了起来，为了让凤玲死心，他骗凤玲是我收了他的钱离开了。凤玲绝望之下，这才答应嫁到李家。”
老道士顿了顿：“我不想凤玲心里不好过，又不想她嫁了人跟我私会有损名声，只好认了这罪名。本以为凤玲可以衣食无忧地在李家过完下半生，却没想到……”
老道士终于说不下去，捂着脸痛哭起来。
虽然他没说下去，但我也猜到，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过了半晌，老道士情绪有所缓和。
他继续说：“凤玲整天郁郁度日，给李家生了三个孩子之后就去了。我觉得蹊跷，便暗中调查，才知道她竟然……献祭了自己，只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孩子活下来。”
怪不得，那个孩子能在人间滞留这么久。
萧容予看了眼老道士：“你想让本座怎么帮她？”
老道士答道：“我想让她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她，我一直都是爱她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仇恨，好好轮回。”
我记得，上次看过刘凤玲的命簿。
她那一世结束之后，转世那辈子也是没活多久就暴毙了。
难道是跟这所谓的献祭有关？
萧容予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问：“教刘凤玲献祭的那个人，是晋平殡仪馆的人？”
老道士点点头：“就是他！殿下，只要您肯帮我，我可以帮您找到他！我终身不娶，苦学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了他，给凤铃报仇！”
萧容予冷笑一声：“你在跟本座谈条件？”
老道士忙重重磕了个头：“我当然不敢！我只是想帮帮凤玲，我不想再看她痛苦下去！殿下，只要殿下肯帮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堕入畜生道，我也没有怨言！”
老道士的话让我不免动容。
他对刘凤玲，是真的爱到骨髓里了。
为了不让爱人愧疚，宁愿背着骂名，眼睁睁看着爱人跟别人琴瑟和鸣，为别人生儿育女。
现在为了刘凤玲，连自己的轮回都不要了。
这样的感情，实在难得。
好在，刘凤玲也同样爱着他，为了留住和他的孩子，宁愿献祭自己。
相爱的人，却以这样的悲剧收场。
我看着萧容予，还没开口，他就握住了我的手。
萧容予抬眸，问老道士：“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