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又研制了新的药草?”沈沛见到‘五爷’,伸手捻起桌案上的草药,在鼻尖闻了闻。
“多久没上山采药了,都是一些普通药草,算不得新玩意。”五爷在一些小盒子里翻翻找找,望向沈沛:“最近,你可很少过来了,有行动?”
“我要姚伦的所有身世背景”
“姚伦?”五爷声音略显疑惑:“他跟你不是一条道上么,你要对他下手?”
沈沛将手上的药材丢回原处,笑了笑:“下手到没那本事,给他找点麻烦倒是可以。”
“因为叶家的事么?”五爷问。
“只是不太喜欢被威胁的感觉”沈沛道:“‘五爷’对他了解多少。”
五爷来到一摇椅上躺下,轻轻摇荡着椅子,说道:“这人不是很好对付,以前他是太子这边的人。”
“太子的人?”沈沛有些惊诧,凝眉道:“那他不会是太子派过来的眼线吧”
五爷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你也说过,姚伦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其实,知晓其中具体门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我看,他姚伦在其中也或多或少扮演了什么角色吧,估计是被抓了把柄,要挟了。”
听到这里,沈沛了然的点头,轻笑了声,走到五爷边上,“都是有把柄的人,他也好意思用此事来威胁这威胁那,可真是不要脸。”
说完,又问:“五爷可知具体是何把柄”
“小沛啊,五爷我只是做收集情报,赚点铜子的买卖,可不是神,真要什么都知道,直接谋权,把镇国公主推上帝位得了,咱爷两又何至于这般藏头露尾啊?”
“倒也是”沈沛说了句,手上掠过一道残影,瞬间将五爷的面具摘了下来,但是,面具摘下,却依旧没能看到五爷的脸,这面具下,还有一张面具。
沈沛有些尴尬,回到原来的位置,把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嘀咕道:“我就试试戴着面具看到的世界,会不会不一样。”
五爷哼了声:“傻小子,你不就成天戴着面具么?戴不戴面具有何区别。”
“那五爷怎么不把面具摘下,让小的瞧瞧。”
五爷淡笑了声,“我说过,我就一个死人,没必要再出现的,本是‘无爷’,是你自己非要改称呼。”
沈沛放下面具,心情突然有一丝阴郁。他跟五爷一样,不过都是戴着面具才能存在的人,此间事了,沈沛这个名字也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可是,五爷又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所谓的‘死人’呢。
沈沛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一丝好奇,问道:“五爷,你我可曾有见过”
“这不从你到长安,已经见了好多次么?”
“你是我姑姑的姘头?”
这话,惊得五爷差点从摇椅上滚落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手道:“得了,这话就此打住,可别对什么事都好奇,好奇心会把人害死的。”
“行,那我不问了。”沈沛道:“那五爷在给我收集点姚安宁的情况吧,必要时刻,拿她对付姚伦,估计会有用些。”
面具下,五爷眸光凝聚一点,审视沈沛:“小沛,你既然选择帮镇国公主,想有天可明目张胆探查当年你父母被斩首的真相,你此刻又打她手下人的主意,这怕会遭来祸患的。”
“知己知彼嘛,我就了解了解”
“你是不是对叶家那小妮子动了什么坏心思?”
沈沛拿住毛笔的手,突然一抖,旋即正色道:“哪能啊,你该知道的,我打小的时候,姑姑就给我说了一桩婚事,我迟早是要回漠北成婚的。”
“就问问,你紧张什么?”五爷随口说了句,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跟那没有婚约的叶淑瑶,你倒是可以处处,有婚约的那个,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大唐,还不像你们那边的一些部族,一女多夫也没人会说什么。”
“我可没有这心思”
“是,不管有没有这心思。还是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五爷道:“我现在一把年纪,戴着面具的日子,也过惯了,是无所谓。你才多大呀,不可能一直藏头露尾的,就好好替公主做事,待她荣登大宝,你就有机会活回你自己。到那时,你跟叶家那几个妮子丫鬟的,就不止是处处,要成婚也由得你,比之你现在混迹于茶庄,名不正言不顺的,不知要快活凡几。”
“五爷,你今天怎么竟说些不入流的事,是感情受了创伤?”沈沛问。
“作为一个死人,又有什么事能伤到我的?”五爷道:“回去吧,风暴就要来了,别花太多心思在那妮子身上,接下来的事,才是大事,得好生应对。”
“我知道。”沈沛正色道:“后续的事,说小一点,关系到我能不能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可往大了说,事关天下归属,我当然会严肃且认真对待。”
“你明白就好,回吧,你不宜在这里呆太久”
“五爷保重”
沈沛朝五爷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密室。
待到沈沛离开,五爷对着铜镜,摘下了面具。这是一张并不苍老的脸,他望着铜镜里的模糊人影,轻轻呢喃:“真相能带来救赎么?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到时有面目去见你们么?”
话落,五爷再次戴上了面具,将怅然、追忆、懊悔,所有的神色尽都掩盖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