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姚伦一看到沈沛进入客厅,就玩味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感叹:“弄出那么大动静,都不见来找老夫打点打点,你可真是心大呢?”
沈沛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的道:“姚提司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好,我们都在一条船上,总是绕弯子,引发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说得也是”姚伦道:“公主和太子间的博弈,茶商大会上的手段,虽称不上什么大义,但也不伤天和,而且,也的确有更好的推动邦交商业的流通。不过,这次公主跟依循三王子的交易,就有些过了”
“只是过了么?”沈沛讽刺了句。
“哪一次宫变,哪一次政权更迭不是人头滚滚尸山血海。”姚伦面色如常,仿佛是在叙述一件无可争议的事实,淡笑了下,又道:“不扯远了,近来,公主跟三王子的交易,越发频繁了。恐怕等你这边出使温宿,换回了马匹、弓弩,以及承诺国书。政变就彻底开始了。”
“大人找我来,不是想说这个吧”沈沛直视姚伦,问道:“中书令把我的身份透露给大人呢?”
姚伦不置可否,淡笑道:“此次,你去了温宿,还会回来么?”
“提司这话说得”沈沛淡漠道:“这次,沈某是不小心坏了公主的事,但你的好女儿,好女婿也参与了其中,难不成提司就不好好尽忠公主呢?”
“哎”姚伦叹了口气,望向沈沛:“你小子对我,是有多大的敌意呢,说话处处夹枪带棒,威胁嘲讽,其实大可不必”
姚伦直视沈沛,淡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安排你出城的么?那我告诉你,是老夫。没有我姚某人,你怕是早就见了鬼。”
“是你?”沈沛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问:“你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是中书令告诉你的?”
“你父亲飞鸟传书的手段,这大唐能找出第二个么?”姚伦怅然的叹了口气,望向沈沛的目光,多了些柔和:“要不是安宁告诉我,你破坏了公主的计划,有一支大鸟一直在指路,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你身份了。”
淡笑了下,“你的命也算是平儿的命换来的,在姚某眼皮底下晃了这么久,我硬是没有察觉,你小子伪装得可以。”
“五爷说,在城里代替我被砍头的,是个小乞丐,怎么会是提司的儿子?”沈沛算是相信了姚伦的话,但还是疑惑的问了句。
“他不是乞丐,他的名字叫做姚安平,比安宁大两岁。”姚伦神色怅然,叙述道:“平儿跟那鸿安,性子倒是有些像。知书达礼、敦厚重义。你父亲医治过他,延续了他几个月的性命。我无意得知了你父亲会被下手,便提早做了安排,用平儿换了你。”
姚伦平淡的道:“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有什么内疚,平儿有病,每日饱受折磨,他能替你而死,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笑了笑:“谁知道你在茶山暴露了身份,差一点就功亏一篑,现在好了,知道你还活着,本事也不小,快比得上你父亲了。”
沈沛起身,重重向着姚伦跪下:“伯父救命之恩,阿沛没齿难忘。”
“小沛,快起来”姚伦老怀欣慰的将沈沛扶起,目中饱含热泪,用力握了握沈沛的肩膀,感叹:“好哇,鹄兄泉下有知,一定大为高兴。”
“伯父,我父母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沈沛问。
“你坐下,我与你说”姚伦道,待沈沛坐下,他才继续道:“话说回来,你父亲也是高洁大义,这真正跟窦德妃死亡相关的,其实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沈沛道。
“对,是叶世海,叶家三叔。”
“三叔?”沈沛眉头皱起,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