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在跟叶志清谈完这番话后,叶清泓总觉得季子淳看她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单纯,让她忍不住猜忌。
“我该告诉他古茶方的真相么,他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还是本就知道真相,在推波助澜?”
在前往叶志清指定地点,取古茶方的路上,叶清泓忍不住这样想。
等到她取得茶方,要折返回王庭。季子淳却拿过了茶方,拦住她回去的路。
“不要回去了,离开这是非之地”季子淳直视叶清泓,并拿出一张地图道:“你去苍鸣山,阿木已经赶过去了。”
叶清泓接过路线图,望向季子淳,有些狐疑的道:“是沈沛安排的?”
季子淳没有正面回应,只道:“你到了那里先躲一段时间,等朝局稳定下来,我会派人接你回长安。”
叶清泓摇头:“我要逃走了朵朵怎么办,还有母亲和弟弟,她们也不会安全,我必须留下来搏一个结果。”
“我会想办法保住他们”
“那我可以相信你么?”叶清泓认真反问,但不等季子淳回答,又问:“你知道我家古茶方的来历,知道它背后的秘密吗?”
“什么秘密?”
见季子淳的确不知道叶志清所说的宝藏,叶清泓心底升起一丝因猜忌而产生的歉疚。她把叶志清跟她说的,关于叶氏族谱,和古茶方宝藏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并决绝的道:“我不会离开温宿王庭,如果大伯所说是真的,我母亲和明熙可能已经在被带来的路上,背后的人要宝藏,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留下来救治牧民,真到跟阿不思丹王子成婚,说不定还能借助他的力量,保护好他们。”
季子淳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有些颓丧的道:“那你是放弃,认命了么?”
叶清泓摇头:“是认命,但不是放弃。在确保沈沛和母亲、弟弟安全之前,这古茶方的秘密,会作为我的筹码。”
顿了顿,又问:“鸿安哥,这次牧民和国王犯病,我一直觉得时间点很蹊跷,沈沛又会用药,这件事是他安排你做的么?只为给我制造一个逃走的机会?”
“不全是”季子淳坦诚道:“这漠北的牧民,喜肉食,很多时候还是生吃,按沈沛的说法,每到雨季,就会大面积引发胀气,这是他们自身的顽疾。他只是给了我一些方子,加速这病症的发作。”
叶清泓面色哀伤、歉疚,为了达成应允国王的事,救治牧民。她有走访好多牧民,他们因为病症,蜷缩在地,瑟瑟发抖的情况,总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短短两天时间,她已经目睹了五个六七岁的孩童,因为这病症而丢了命。
季子淳看到叶清泓有些愧疚木然的神色,安慰道:“这病症是必然会发生的,你根本不用自责。”
“我知道,可是”叶清泓心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话落,她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眉头微微一凝,说道:“有办法了,我知道怎么救他出来了。”
“什么办法?”季子淳问。
“先回王庭,我再告诉你”叶清泓轻快的道,径直朝着马队行去,季子淳知道拗不过叶清泓,只好按着她的意思,重返王庭。
刚往回走,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阿不思丹便带着骑兵迎了出来,他看着叶清泓,眸中笑意绽放。
叶清泓微微凝眉,问道:“王子此番跟来,是担心清泓逃走么?”
阿不思丹畅快一笑,随口道:“这倒没有,是这些天都在处理调兵和这牧民的病况,好些天不见你,有些想念了”
思忖片刻,阿不思丹继续道:“用你们唐人的话,叫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就是这样,本王子也向你承诺,只要你能用你家古茶方治好困扰我温宿子民多年的病症,等我们成了婚,我会立你为后。”
这话一出,季子淳脸色顿时一沉。眼下的状况,他和沈沛的筹划,算是失败了,叶清泓终究难逃阿不思丹的魔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