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天时间,巫医谷就已经变得破败不堪。随处可见的蛛网,为这本就清冷的峡谷院落,更添几分凄凉。
叶清泓帮着沈沛,将小院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让破败的屋舍院落,多了一丝烟火气。
沈沛和叶清泓捧着朵朵跟大头的牌位,送到灵堂。这灵堂还是沈沛祖爷爷得知儿子儿媳身死,专门按照唐人规格打造的。
安放好牌位,点上了香烛。壁上挂着的人物遗画,被映照得更清晰了些。
沈沛给叶清泓一一介绍画上的人是谁,当介绍到小田姨的画像时,叶清泓眼眸不自觉收缩,眉头也跟着轻轻皱起。
“这小田姨,我好像见过。”叶清泓一脸狐疑,看向沈沛,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不过,又不大像。”
“你见过?”沈沛不解的问了句,只是旋即又有些怅然的道:“当年我身份暴露,小田姨为我引开敌人,就消失了。‘五爷’,也就是三叔也一直在帮忙打探寻找,但都没有消息,估计是死了吧。”
听到沈沛这样说,叶清泓又盯着画像上,年轻女子眼角下的那颗红字看了看,又转头看向沈沛,认真道:“沈沛,就在前些日子,我可能真的见过小田姨。”
见叶清泓一脸认真的模样,沈沛心头一震,问道:“真的?在哪见过?”
“嗯”叶清泓点头:“还是前些时日,在苍鸣山遇到的,她是陆子明的养母,也是十多年前从长安城逃难出来的,只是她看上去比画像上要衰老很多。”
“苍鸣山。”沈沛低喃重复苍鸣山这个地名,在结合叶清泓后面的话,沈沛脑海里蓦地出现那天他在苍鸣山山脚下,那个哑巴女孩朝着自己挥手呼喊时的画面,女孩身边就站着一个白发女子,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小田姨’么?
沈沛有些着急,找来陆子明问话。陆子明看到画像,一眼就确认了她养母就是画像上的女子。女子当初给他食物,救他的画面,他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
得到这样一个确定的答案,沈沛既兴奋又悔恨,那日怎么就生生错过了。
没有在医谷逗留,沈沛带着叶清泓,立刻奔赴苍鸣山,想要尽快见到小田姨。可是,刚赶至温宿王庭。
却看到了受伤折返回来的季子淳,才知道依循三王子和阿不思丹联合一些小国,把通往大唐的商路全部阻断了。
安息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对此事的态度则是不闻不问,估计太子和公主的争夺没有定论前,他们都不会过多参与。
而这,却不是困扰沈沛的,真正让他如坠冰窖,坐立难安的是,阿木用飞鸦传来的信笺:苍鸣山被围剿血洗了。
这信笺经过安息都护府中转了一次,沈沛不清楚它是何时发出的。
阿木自那天逃走后,赶往苍鸣山,为的就是保护叶清泓,也是好传书给‘五爷’,让他想办法护住姚安宁。
消息现在才传回来,估计苍鸣山被血洗有一些时日了,而且,那晚他和阿木的谈话,阿木无意提及到了苍鸣山,应该就是那时被阿不思丹听去了么?可惜那时候,没有想到,他和沙曼竟早就有了勾结。
看到面色惨白的沈沛,叶清泓安慰道:“叶氏茶方的秘密还在我们手上,不管是沙曼还是丹王子,都没有跟我们提出条件,说明,小田姨也好,母亲和弟弟也好,暂时都应该是安全的。”
听到叶清泓这样说,沈沛心下才稍微平复了些。
又对眼下的局势,冷静分析了一番,不管是回长安,还是去苍鸣山。如果破不开依循三王子和其它小国的商路封阻,选择绕行的话,哪怕一路安全抵达最近的苍鸣山,少说也要一到两个月才可能赶回。
一时间,沈沛有些无计可施。
反倒是叶清泓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她拿出叶氏古茶方,按照茶方上蕴含的密语,将宝藏所在位置标注了出来,并以最大诚意,将宝藏和古茶方敬献给了温宿王,只求温宿王可以发兵边境,击穿商路。
沈沛见叶清泓为了他,如此果决的献出叶氏茶行守了上百年的秘密,他心下倍受感动。
不过他也知道,要温宿王发兵,估计很难。现在大势在公主一方,他若发兵攻击依循三王子,且不说未必能击退敌手,就算击退了,一旦公主成为第二个武后,那温宿国,将面临灭顶之灾。
为此,沈沛附和叶清泓,为温宿王再次献计,让温宿王收他作为义子。这样,他能够代表温宿出使大唐。如果受到阻挠,他作为温宿王子,做出反击那也无可厚非。
公主若是胜了,所有的责难,可以作为私仇,他一并扛下。但万一太子胜了,温宿王与大唐天子将由此缔结永久之友谊。
通过沈沛一番游说,温宿王决定赌一次。不过,却不是收沈沛作为义子,而是要将叶清泓收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