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躺在停尸台上的死尸,竟突然睁开眼来,并开口说话!
谭一纪在天津卫这些年,跟着瘸子义父为许多人家做白事,那些通晓阴阳八卦,打破生死之界,勾人魂魄之事,谭一纪也亲历过不少。
利用雄黄蜡烛在房屋东南角点燃,再用两片徽宣制作而成的纸人,侵泡了糯米水之后放置在尸体上,只要尸体死亡不超过四十九天,便能让阴魂显现。
但这也仅限于利用烛影,让亡魂出现在墙上,将生前未尽之事,托付给后人。
“冤有头,债有主。我知你含冤而死,今日我前来便是为你平冤的,你有什么话,大可告诉我便是,何必阴魂不散,难不成想化成厉鬼,危害人间?”
谭一纪边说着边把手插在棉袄两侧的口袋里面,右边的口袋里面是方才撒出去的那一把糯米,而左边的口袋里面,则是用朱砂将符咒写在黄纸上的符箓。其实这些玩意儿都是谭一纪习惯随身携带的。
也是瘸子衣服从小到大教给自己的,说是他们专做死人白事捞阴门的人,常年游走阴阳,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离奇古怪的事情难免会遇到不少,这些物件儿多半都是关键时刻保命的手段。
“嘿嘿嘿...”那马六躺在停尸台上,整个脑袋四十五度的侧过来,一双看似空洞的眼睛里面毫无半点生机。
嘎吱...嘎吱...
躺在停尸台上的马六,似乎想要努力的挣起来,他一边看着谭一纪和蒋云英,一边阴森森的诡笑着,沙哑的嗓音,就像是一台破旧的风箱。
谭一纪知道,那马六之所以动弹不得,很大的原因在于自己贴在尸体脑门上的那一道镇尸符!
按理说自己应该贴两道符的,一道镇尸,另外一道镇魂。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贴第二道。
“阴阳相隔,各安天命。你现在只是一缕怨念阴魂了,肉身糜腐,魂魄也是残的,想要化作厉鬼已不可能,何必再执念阳间之事?我既答应帮你追查害你的凶徒,自然说到做到。”
谭一纪挺起胸膛,说的话更是底气十足。
这也是老瘸子教给他的,他们这个行当行走阴阳两界,专与死人亡魂打交道。真遇到了如今这般诡异离奇之事,只有中气十足,朗声高喝,才能震慑邪祟!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来人不是自己杀的,二来若没有自己,这马六必定含冤而死。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当是问心无愧的。
说完此番话,谭一纪从怀里拿出来了那枚银镶玉的宝钗,举在身前,朗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替你了却阳间未了心愿,寻那杀害你的仇家。我现在已有了一些眉目,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枚银钗是不是还有别的被你藏起来了!”
哪知当谭一纪亮出银钗之后,躺在那里的马六突然脸色一变!
本是阴测测的脸上,突然转变的极为狰狞。
无神的双瞳暴睁来睚眦欲裂一般,猩红的血水从眼角淌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谭一纪手里的银钗。
要说那马六的尸体,血色全无,苍白的没有半点红光,一双眼睛又死死地睁开来,突兀的眼白上满是血丝,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对儿眼珠想要爆开一般。
说完谭一纪同时洒出一片如雪一般白花花的糯米在那马六的身上。
滋滋滋...
当那糯米撒下,落在马六身上的时候,一股白烟顷刻间便在那马六的身上升了起来。
死透了的尸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坐起身来一样。
“马六,你要知道,我这一道镇魂符倘若落下,再将那变红了的纸人烧掉,可就由不得你说与不说了,魂飞魄散便是你唯一的下场!”
谭一纪高声喊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同时从口袋里取出来了那一道镇魂符那在手中。
此时此刻谭一纪已经走进到了那马六的尸体前,手中的镇魂符好似说话间便要便要贴在马六的身上一般。
那马六头上的镇尸符就跟一枚钉子似的,死死地摁着马六的脑袋,以至于他的身体如何震颤乱动,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停尸台上。
这时那马六的尸首再度张口:“邵公庄,马家胡同,洛川里三条巷,第二道红门的北侧砖墙里,有一块明代城墙的石砖!还有一枚银钗,就在那砖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