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颅骨少说裂成了八块,脑浆子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除却天生的人字缝,确切地说是颅骨被人击碎成了七块,你倒是猜的挺准。”
蒋云英随后又问道:“你觉得,真的有人能够徒手把一个人的颅骨,击碎成七块吗?”
谭一纪默不作声,只是绕着那尸体走了半圈,看着那颅骨眉头紧锁。
眼看着谭一纪如此认真且严肃,蒋云英一时之间也不好多问半句。
只等着谭一纪绕着那停尸台走了两圈之后才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的确是有人徒手打死了马六,能把活人骨头拍成了数瓣,这一手功夫没个二十几练不出来,莫说放眼整个天津卫能做到的人可不多,就算京津两地,能做到的也屈指可数。”
蒋云英耐心听着,眉头紧锁。
“我不是武行之人,虽说早年跟着我义父学过一些拳脚皮毛,那也只是凑合防身罢了。”
“能徒手打死马六的人有很多,单我知道,天津卫的武行里面,只有形意拳宗师李存义,不过人家一代宗师,犯不上打死这么一个人渣。”
“另有那李存义的徒弟尚云祥和薛癫,尚云祥在北平,也已经六十几岁了,薛癫是个武痴,江湖之事少有过问,几年前不服师兄,与其切磋之后,也不知输赢,便去了山西。此二人都不在天津。”
“除此之外,八极拳一门里面,也出了俩兄弟,马凤涂与马瑛涂。尤其是那弟弟马瑛涂,性格爆裂,又是中央国术馆的开创者之一,功力奇大,性如霹雳。”
“前些年与码头的帮会起了冲突,一人战百余帮会的力夫,从街头打到街尾,天津卫那些时日,都知道马二爷打了一条街。”
当谭一纪说完这些,蒋云英又接着问:“那你觉得,这些人里面谁最有可能呢?”
谭一纪摇了摇头:“都不可能。”
“我说的那些要么正儿八经的武学宗师,最次也得是个名家的关门弟子,这群人倘若这辈子能活到七八十岁,单凭身上的一身功夫便能够开山立派了,根本不屑于干这种龌龊勾当。”
听到这里,蒋云英叹了一口气:“那你拿我开涮呢?”
“你先别急,”谭一纪挥了挥手,随后下意识的想摸出骆驼抽上一根,但看着蒋云英的白眼,这想法随即作罢。
“与其你我守着这尸体瞎胡乱猜,倒不如用用我的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无外乎是那些江湖游方术士的伎俩罢了。”
谭一纪非但没有气恼蒋云英的这番毒舌之言,反而老神在在的说道:“倘若我能让这死人开口说话呢?”
“你那套骗人伎俩,糊弄没怎么读过书的翟道全还行。”
蒋云英满不在乎的说着,一边谭一纪已经踅摸着,从自己身上裹着的那件,袖口衣角都快磨出包浆的破烂棉袄里,掏出来了一个锈迹斑斑,巴掌大小的铁盒子。
揭开铁盒的盖子,里面放着一捆细小尖锐的银针,被用鱼线捆绑着,而在那银针下面则存放着一叠白纸。
只瞧见那谭一纪将白纸取出来,小心翼翼的平整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