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
那声音还在谭一纪的耳朵边儿上转悠,再看从金汤桥警署带出来的那条狗,此时此刻也已经夹着尾巴,蜷缩在了胡同口的角落里面,乌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谭一纪面前的这面墙。
狗的肚子起伏不定,耷拉着个狗脑袋,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一般,尾巴夹着一个劲儿的后退。
谭一纪这边侧耳倾听,趴在那冰凉的墙壁里面,只听得那声音,真就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救救我...救救我...”
听得那轻灵空寂的声音,就好似自己眼前的这一面墙后面,有着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正有一个女人在里面,贴着墙面在轻声喃呢一般,声音无比的空灵且具有穿透力。
谭一纪看着那漆红色的实木盒子,当即也顾不得那墙垣里面的传出来的声音。
当下猫腰便将那盒子给够了出来,顾不得那耳边的那呼救声越来越密,谭一纪囫囵个的直接将那木盒子给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站起身来之后,谭一纪目光越过面前的墙垣,看着如此厚实的墙面,后面便是马六家的院子,整个院子也不算大,一口枯了许多年的旱井,里面满是杂草和枯枝烂叶,满院的破烂之中,一辆破架子车倒在那里。
墙垣也就一人多高,谭一纪稍微踮起来些许的脚尖,便能将破败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墙后面,怎么会有人的呼救声!”谭一纪眉头紧锁:“真是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
正当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谭一纪回头张望,却看见翟道全快步走进身前,气喘吁吁的同时,在这冬日里,他的额头上也是渗出了些许的碎汗。
“人都安排出去了,整个马六家的四合院内外都是咱们的人。诶?小谭兄弟,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呢?”
谭一纪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尘土。
看翟道全这样子,难道是没有听见这古怪的声音?
当下谭一纪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没什么,掉了两毛钱,在这里踅摸踅摸。”
“小谭兄弟,你怎么看马六赁下来的这个院子?”翟道全把两只手叠放口袋里面,缩着脖子,跺着脚问。
谭一纪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也看不明白。按理说一个游手好闲的青皮,就算给十里八乡的牲口病看一个遍,怕是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院子给置办下来。”
翟道点了点头:“是啊,正房加上左右厢房,以及倒座房。虽说是一进的院子,而且是西郊邵公庄这偏远的地方,听马存善说,一年下来没有个二十块大洋,怕是租不到手。”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民国那年月,除非是地主老财的大户人家,寻常人家还真就不比谁的房子多,而是比谁的房子大,谁的房子气派,里面的装饰奢华。
前两年,也就是1926年的时候,徐志摩和陆小曼在上海结婚的租了一套一百五十个大洋的洋房别墅,当然他的工资也高,一个月六百个大洋,上海人均每月工资才二十个大洋,徐志摩躺着花都花不完。
翟道全冷哼了一声:“这马六除了卖文物,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挣钱。”
“走吧,进屋去看看,兴许有别的发现。”谭一纪说了一句。
便当下和翟道全一起进了那马六的宅子里面,穿堂过厅,便是直奔着正房而去。
来到正房庭前看到了蒋云英正站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一旁的闾长马存善一言不发的候在旁边。
“瞧什么呢,蒋大小姐莫不是也对风水感兴趣,觉得这宅子布局走势有何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