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子张开大嘴猛地朝谭一纪扑来,他的一只手扒着谭一纪的肩膀,另外一只则摁着脑袋,力道之大好似是要把谭一纪从脖颈间撕开来一般。
张开最后他们那满口歪七扭八的黄牙,便是直接冲着谭一纪的脖子撕咬了过去。
“小心!”蒋云英距离谭一纪是最近的,眼看着那赵六子突然发了疯似的朝赵六子撕咬过去,她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喊出提醒的。
只是她离着有些距离,就算是扯开嗓子来喊,并且疾步迈向前去,却也是杯水车薪。
眼看着那赵六子便要咬在谭一纪的脖子上,翟道全却也是再也难以坐视,抬起手里的盒子炮,对准了那赵六子的脑袋便要开枪。
此时此刻人命关天,他也是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只是这翟道全抬起枪来却发现,谭一纪和赵六子俩人距离之近,几乎已是完全重合,翟道全完全找不到射击的角度。
谭一纪自是知道自己的性命,天不能注定,更不能寄托与他人身上。
要说起来他算是反应快得了,那赵六子突然发疯似的朝他脖子咬来的时候,谭一纪便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趁着那赵六子不再钳制自己的双手,谭一纪的双手算是得到了彻底的解放。
便是双掌成刀状,顺着那赵六子的双手中间分错开来,而猛的发力,双掌直径的推在了那赵六子的胸前。
昏暗的井底内传来一阵砰的闷响,翟道全和蒋云英之间那赵六子腰弯成了虾米后,整个人生生的被谭一纪推开了两三米远。
一旁的翟道全眼见如此一幕,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是被北平的掼跤名家高等第指教过两三手掼跤功夫的,眼瞧着谭一纪这双手分错成刀,而后双掌推开赵六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尤其是两条腿,随拳而动,随意而行。似行云多变,又似流水无形。
“好俊的形意啊。”
翟道全忍不住的感慨起来。
谭一纪趁手将三人坠降下来的绞索提起,上前一步便是直接将那赵六子的双手双脚,给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蒋云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说道:“你刚才说形意?是什么意思?”
翟道全下意识的瞧了谭一纪一眼,却并未直接回答蒋云英的问题,而是对谭一纪说道:“小谭兄弟,你不打算和我们说说,你这形意拳是哪里学来的?”
听罢此话蒋云英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形意便是指的是功夫形意拳。
谭一纪笑了笑:“走南闯北跑江湖,多少回那么两三手的拳法傍身,这也不足为奇。至于这形意拳也是早年,我爹腿脚还利索的时候,跟着一个河北沧州跑镖的老师傅学的。”
提及沧州那可是武术之乡,霍殿阁,李书文这可都是沧州人。
沧州武术门派众多,也有一句老话:镖不喊沧。意思是说无论多大字号的镖局,无论黑白两道,车船过沧州必须扯下镖旗悄然而过,不能喊镖号,否则无论多大名号,多能耐的手段,到了沧州也得栽跟头丢面子。
蒋云英听闻此话,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怎么之前老翟说天津卫掼跤,以及那些武行高手的时候,你一言不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也难怪蒋云英怀疑,当初翟道全提及天津掼跤场的那些风云往事,以及他言语之间多么多么崇拜天津卫的武林前辈老宗师的时候,正巧赶上蒋云英追查马六之死最关键的时候。
那马六头骨开裂崩开,经他验尸是被拳或掌生生给拍碎的。谭一纪当时说自己压根不知道天津卫的武林之事,而如今危急关头为了自保,还是漏了底,这一招形意算是遮不住了。
倒也不是谭一纪有意隐瞒他们二人,也不是担心自己会形意拳的事情,被蒋云英知道了后怀疑他是杀害马六的凶手。
毕竟天津卫武行颇盛,出过不少的武林宗师,不说那些有真本事的,就说那些假把式的都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