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老汉手里的棍子,甚至没能触及谭一纪,便一命呜呼倒在了墙垣之下,鲜血溅的青白的砖墙成上一片殷红。
谭一纪甚至想都没有想,便是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那大背头年轻人的面门上,两脚跺下去,韦陀庙四合院里金寡妇纳的千层底,是既夯实又严密。一脚踹下去,端是踩的那青年满面是血。
谭一纪是知道的,难从这年轻人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直接上去跺他两脚,也完全是逞一时心中的痛快,想到方才这大背头那颐指气使的骄傲样子,谭一纪这两脚踹下去之后,就甭提多痛快了。
架鹰的青年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神气劲儿,佝偻后背的老汉也已经歪着头,倒在墙角,本来身子还抽搐了几下,可现如今,却身子骨蜷缩在那里纹丝不动,想来九成是死透了。
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还是重伤!被人挑断了手筋,并且一道扎在了大腿根的血管上,不拔出来还好,拔出来怕是坚持不了几分钟也得死透了。
如此局势之下,可谭一纪却笑不出分毫,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自知眼下这一切,都是因为银钗之事的牵连,虽说不知这银钗究竟因何牵连如此之深,但是看对方来者不善,上来就要人性命的架势,谭一纪便不难猜出来,这一定是惹到大人物了。
踹了那架鹰的年轻人几脚之后,谭一纪便立刻朝着韦陀庙的方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开始跑。
只是脚底抹油之前,谭一纪冲着附近抱拳拱手道:“不知哪家高手相助,不如现身一见?”
对方既然选择暗镖伤人,那要么是本就行事诡秘,善于暗中偷袭。要么就是藏匿于暗处,不愿意轻易露相现身。
谭一纪抱拳拱手的冲着空气一番客套,倒也没见哪一路英雄好汉出来现身得见,谭一纪便知道,对方这是不愿意露相了。
于是立刻掉头便朝着韦陀庙的方向跑了去,约摸着几百米的路,谭一纪却觉得仿佛跑了很久。
无比熟悉的胡同,如今却觉得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着一股子陌生。
一边跑着谭一纪一边狐疑自问,对方既然能在韦陀庙口堵着自己,这说明暗中对自己有过一番调查,知道自己住在韦陀庙。自己出门的这两天,老瘸子又一个人在家。
一想到这些,谭一纪觉得心都揪住了,不由自主的更是加快了脚步。
抹身拐进了韦陀庙的箱子里,刚进去之后,便看到大门虚掩着。谭一纪当即心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心跳加速的快要从自己的嗓子眼儿里面蹦出来了。
当即推门而入,却见四合院里面也无他人。看着空旷的院子,谭一纪越发觉得心中不安。
然而谭一纪正欲转身回自家屋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谭一纪寻声看去,却看到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院落里的那棵榕树下面。
“哟喂,你怎么冷不丁的这时候回来了!”
转头看去时,榕树下站着一个年芳约莫二八左右的女子,眉容俏丽,身段儿也属丰腴的那种,穿着一件新缝的花袄,身段儿端是婀娜的站在榕树下。
此人是住在四合院西厢的金寡妇,年级也就比谭一纪虚长了几岁而已。虽说算不得貌美天仙,但却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级。韦陀庙里里外外,当属艳压整条胡同。
“金姐,我这不是前几天被金汤桥警署的人叫去问话了,才放我回来,就赶紧回家了。这几天我不在家,家里可好?”
平日里谭一纪都管金寡妇叫姐,谭一纪是瘸子从河边儿抱回来的,打小就没妈,吃的是苏连依的奶长大。七八年前嫁到了这里,没几年男人就死了,于是就一个人住在西厢。
一来二去的对待谭一纪也算是照顾有加,全然像是个邻家大姐一般。
金寡妇从自己房里拿出来抖落衣服的扫帚,在谭一纪身上敲敲打打了一番:“好家伙,你介是去逮泥鳅精了,还是钻耗子洞了,这一身土是哪折腾回来的。”
许是因为见到了金寡妇的原因,谭一纪悬着的心高低放下来了一些,细想这金寡妇都没事,老瘸子应该也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