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三个人与自己和蒋云英,在楼梯擦身而过,互相对视了一眼,谭一纪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对方三人当中,走在最后,穿着一件呢子大衣的年轻人。
锐利的目光当中,透着一股子迫人的阴鸷,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要说那人长相俊美,五官清晰,高挺的鼻梁,双眼深陷。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行人里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穿呢子大衣的年轻人,应当是这群人里面的头头。
“啥玩意儿啊,这么窄的楼梯,还直上直下的,还要这么房租,抢呢?。”
谭一纪和蒋云英刚走到一楼,便听见那三人当中,身材高大的老汉,突然冒了一嗓子关外话。
关外人?
听闻住在这里上一户人家也是关外来的,而眼前这三个人,同样操着一口东北话。
这难免不让谭一纪心中起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想要听一听这三人聊什么。
结果就在谭一纪回过头,朝楼上看去的时候,却看到那脸上蒙着围巾的女人,正斜靠在墙角,一双眼睛满是警惕,直勾勾的盯着谭一纪。
她眼神同样的锐利,就好似那一日,去邵公庄时,盘旋于谭一纪他们头顶的那只海东青。
谭一纪看到那双眼睛时候,本能的想要躲闪。
心说起来,眼前这神秘的三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女人站在楼梯口,侧着身,也不说身段儿多婀娜,毕竟上身下身,多半都是被厚重的棉袄遮盖着。
就她身上那一股子劲儿,再加上站在高处,俯瞰而下的那一股子睥睨气势。说到底,却是让人对于她,有那么丝丝忌惮。
走南闯北,阅尽江湖事,谭一纪一眼就瞧出来,眼前这女人,一定是个狠角色。
女人斜靠着楼梯扶手,看了一眼谭一纪,声音清冷的说道:“瞅啥?”
谭一纪缩了缩脖子,兴许是心思里有着一种,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本能的目光躲闪,也不愿意与对方起争执和冲突,哪怕是被人指着鼻子喊了一嗓子,却也是决心把气咽回肚子里。
但蒋云英不行,正所谓同性相斥,这女人和女人见了面,要么表面上和和气气,腻歪在一起,好的恨不得穿一条棉裤。
要么就是,上来一句话说不对,那就算是针尖对上麦芒了。
“看你怎么了?”
站在楼底下仰着脖子的蒋云英,丝毫不觉得,站在楼上的那姑娘,睥睨的眼神里带有多少的盛气凌人。
“行了。”
这时候那个人高马大,穿着裘皮的老汉打断了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
不过他也看了一眼谭一纪他们,目光里不带有多余半点的柔和,孤傲的冷眸子里,满含着的全是好似关外风雪一般的冷意。
蒋云英正在气头上,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谭一纪给拦住了。
谭一纪笑呵呵的说:“几位是关外来的?”
穿着裘皮的老汉说:“与你无关。”
说完便自顾自的往楼上的屋里走,只是在他转身时,不经意的露出了,佩戴在腰间的一个精致玉佩。
那是一个红绳穿在腰间的玉佩,精致小巧,与他那魁梧壮硕形成了十分明显的对比。
老汉身材魁梧,身高少说得有六尺了,这么小巧的玉佩戴在他的身上,也就鹌鹑蛋一般大小,于是一眼扫过去,便会令人立刻注意到,他身上的那小巧玉佩。
谭一纪天生眼力过人,数十米外,飞花落叶,蛇虫蚊蝇,谭一纪都能看的真切。
瘸子曾说这是谭一纪的天赋异禀,谭一纪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过人的天赋。
从打自己有记忆开始,便能有如此能力,时至今日,双目洞察之力,非但没有退化,反而更加进精。
谭一纪一目了然的能够看清楚,那不远处老汉身上挂的玉佩。
更加可以真切的一目了然,那玉佩的样式。
鹌鹑蛋大小的玉佩,制作的精美绝伦,玉质更是圆润剔透。而在玉佩的左下角,则有一块猩红的痕迹。
玉上见红,一般都是和田血玉。
谭一纪其实不识古玩,但却也知道这最基本的道理。
这天然和田血玉价格不菲,哪怕是鸽子蛋一般大小,倘若放在市面上,没有一千个以上的大洋拿不下来。
眼看着那块和田玉,谭一纪不由得心中暗自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三个其貌不扬的关外来客,看上去可不光是深藏不漏这么简单啊。”
心中暗道的同时,谭一纪却也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块鸡血玉的样式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