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
显然翟道全听到谭一纪这么说的时候,显得十分诧异。
他又拿着放大镜,反复仔细的在金豆子上来回观瞧了一遍,还是没看出来其中的端倪。
于是便指着那金豆子上的文字,来回反复的说道:“你不说这是苗文,说他是汉字我都信,偏旁部首都是汉字,可拼在一起就难成一个字。”
谭一纪说道:“这是古苗文,应当还是失传已久。这类文字最多出现在一些石碑上面,在湖南湘西,贵州东南大部分出现过。我知道的不多,但见过几眼,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翟道全嗤笑了一声说道:“不瞒你说,这玩意儿看着眼晕,根本没有规律可言嘛。”
“不,倘若你听过苗族当地的方言,或者接触过黑苗亦或者白苗,便能够知晓这其中一二。只是这古苗文失传已久,别说精通了,认识的全国都没几个。”
“那你是咋知道的?”
谭一纪此时已不必再故作神秘了,说道:“我爹当年给一户在南市的云南人家做白事。那一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汉族人,但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云南,我亲眼见过,那户人家的家里出现过。”
说完谭一纪的脸色略显阴沉了一些:“不过当初,他们是把这些字,绣花似乎的绣在寿衣的内里,而后随着棺材与尸体一刀下葬。”
“据说是当地的风俗,跟着白苗学来的。我爹当时挺感兴趣,一直追问,但是人家不愿多说,此事也就作罢了。”
听到这里,翟道全颇为不解的说:“那就奇怪了,这云南...和梅修武有什么关系?”
谭一纪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这就不好说了啊,反正这梅家少爷的身上藏着的事情,恐怕多着呢。”
翟道全蹲在一旁,啧了一声,事已至此,倒是真就陷入了死胡同里。
却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金汤桥警察的喊声,叫着谭一纪和翟道全出去,说是蒋云英找他们。
二人来到门外,却看到蒋云英已经将棚子四周的幕布落下。姜大海和王伯均守在外面,二人伸长了脖子想往里面瞧,那样子可不像是在看热闹,反而像是在等着什么结果。
谭一纪和翟道全走进来,进了棚子里面,干瘪的焦尸硬生生的被那蒋云英给刨开了,场面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翟道全进来之后,捂住口鼻说道:“那什么,这尸体的死法您二位看着商量,我实在是在这儿待不住,我去外面继续问问那俩人。”
说完前脚进来,没停三分钟,便又转身出去了。
棚子是临时搭建起来专门用来验尸的,而尸体开膛破肚,其实如果不说,谁都认不出来那是一具尸体。
蒋云英说道:“尸体的确是从里面向外燃烧的,也就是说,火最先从肚子里燃烧起来,先把五脏六腑烧的一干二净之后是脂肪,脂肪和血液烧干了之后,便只剩下了皮肉组织。”
“其实按照这样烧,留不下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吧。”谭一纪听完蒋云英的这番话后,也多少有点不舒服。
尤其是那一具尸体,烧成了焦炭,还留下一个残破脱水的人形。又被这女人给开膛破了肚,那场面倒也不血腥,就是令人感到无比的恶心。
蒋云英摇了摇头:“不,不管烧成什么,只要尸体还在,她就有价值。就能够通过尸体,得到一些信息。”
她显得格外认真:“尸体虽然不能说话,但都是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说老实话这话听进自己的耳朵里,谭一纪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因为就在蒋云英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手里的手术刀,已经挑开了焦尸烂肉的肚腹。
已经完全被高温烧没了的脂肪外,只剩下一层坚硬焦黑的表皮。皮肤连着衣物的残留物,只消锋利的刀子挑开,便会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听进耳朵里的时候,谭一纪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脊的寒意瞬间涌遍全身,让面对焦尸的谭一纪,如同坠入到了冰窟当中。
蒋云英说道:“你看脏器虽然已经被高温燃烧,但是部分器官还是得以保留的。”
谭一纪捂住嘴,强忍着腹中翻涌而起的呕吐想法,目光想要游离别处。但蒋云英的话却跟有魔力似的,吸引着谭一纪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李巧玲起伏的胸腹。
“这能看出什么,在我看来都是一堆焦炭烂肉。”谭一纪满腹牢骚,心说自己跟着瘸子四处做白事,面对的死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