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投入熔炉内的尸体,绝对是刚死没多久的新鲜尸体,有男有女,死状各不相同,但绝非安然离世,而是突然猝死,这从他们的表情当中就可一目了然。
全部的尸体都被拦腰截断,用的应当就是那身穿白大褂的男医,手里紧握着的锯骨手锯。
原因很简单倘若不把腹部切开,而是把尸体囫囵个的扔进去,体内的气体极容易让熔炉爆炸。
看着那四仰八叉的尸体,被两个日本宪兵抬着扔进熔炉。透过那熔炉通风的小孔里面不断窜出的火苗,以及那尸体被高温焚烧时,发出的咯咯咯的古怪声音。
皇甫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这让他本就白皙的面孔,显得更为苍白。
“我是没想到,跟你来这一趟能看到这些东西。可惜了肚子里的那两碗烂肉面了。”
皇甫擦掉嘴角的污秽物,眼睛通红的说。
但转而看着自己的小师叔,被人扒光了放在桌子上,下一秒的命运很有可能,也是被扔进熔炉里面。
皇甫着急的说:“咱得救人,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完皇甫便听见而便传来谭一纪的轻声低语:“你在这儿守着,过五分钟去病院的西南角,那里我早前看到囤放着一些柴火,五分钟后把他点了。”
当皇甫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谭一纪已经跑开很远了。
皇甫不傻,反而很精明,他立刻意会了谭一纪的意思,这是要声东击西,制造混乱,方便一会把人救下来之后脱逃。
于是他没有二话,甚至没有多想,便立刻转身跑去了病院西南角,那里有一排低矮的土房,用于存放杂物,其中一部分是一些易燃的柴薪,其中还有两桶汽油。
皇甫看到这些玩意儿之后,便打心眼里面佩服谭一纪观察的细致入微。
这边皇甫去的路上,谭一纪也已动身。
倘若只是在那几个东瀛鬼的眼皮子地下,偷个把物件儿想来不是难事,可要是再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大活人带走,这就已经不是难了,而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谭一纪先是绕到了那土房后面,此时屋子里面传来一股子血腥与焦臭气,想必那是尸体里面的油脂焚烧时所产生的气味儿,无比的难闻,令人作呕。
眼看着小师叔命悬一线,谭一纪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该用怎样巧妙的方法去救人。
毕竟自己不是溜门撬锁的佛爷,而且情急之下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与其巧妙的方法用不上,便只能用自己最擅长,也是最拿手的了。
谭一纪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来了两片纸人。只瞧见那纸人上用朱砂涂写了符咒。
那如蝌蚪一般的符咒,写在如蝉翼一般轻薄的纸上。加上周遭漆黑一片,这白纸人显得莫名诡异。
谭一纪随手轻轻一抛,便将那纸人扔了出去。
只瞧见那纸人在半空中,似落叶一般飘来飘去,许久未曾落地。
而后谭一纪轻轻朝着那纸人吹了一口气,那纸人便像好风凭借力一般,在虚空中立了起来。
只是无骨的主人在空中飘忽不定,人形的纸片来回飘荡许久之后,竟是直接贴在了窗户上。
随后便是无比离奇诡异的一幕发生,那纸片人竟化作一道影子,直径穿过了那面玻璃。
谭一纪站在窗前,食指指向虚空。只瞧见他的手指向右,那飞入屋内的纸人便向右飘,往左指便向左边飘。
就好似那纸人与谭一纪之间,存在着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引一般,谭一纪指向哪里,它便向哪里飘。
转眼顷刻间,无骨的纸人,竟已经来到了熔炉前。趁着那两个日本宪兵没有注意,直接飘进了熔炉的烈火之中。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一张单薄的白纸,可遇火却并未立刻燃烧殆尽。而是在火种跳动了半天后,化作了一律青烟消散不见。
此时那两个日本兵抬着另外一具尸体,刚要重新投入新的一具尸体。
却就在这时熔炉里的火焰,猛然之间蹿腾了出来。
先是一股热浪席卷,而后是热浪喷薄,火焰好似失控的野马,转瞬间便朝着那两个日本宪兵扑了过去。
几乎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迎面而来的烈火,让两个日本兵猝不及防,丢掉手里的尸体,可还是为时已晚。
蹿腾而起的火焰里,还夹杂着零星的炭火与裹着火苗的尸油,噼啪一阵乱响过后,那些零星的火苗悉数落在了那两个日本兵的身上。
他们在火焰中痛苦哀嚎,也让停尸台前的医生和护士乱作一团。高温加速炙热燃烧,那些护士和日本医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顷刻间两个日本兵便已被大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