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见黑漆漆的林子深处什么也没有,鬼影绰绰间倒是有那么几条模糊的影子,好似在这一刻一闪而过。
“林子里...有人...”小师叔话语迟疑,但说来奇怪,他似乎并不害怕。
“你快点的,把那牛血往我脸上涂抹一些,顺便把咒语交给我。”
“海不露底,这是我们扎纸匠一门的手艺,凭什么告诉你?”谭一纪白了他一眼,又觉得这话说的似乎不太过瘾,于是便道:“不如你认我做师父?亦或者当我干儿子,我或许能教给你。毕竟我们家这门手艺,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外。”
那小师叔摆了摆手:“去去去,别拿我开涮。你到底教不教我。”
说完他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黑暗林子的深处,直勾勾的盯着林子里说道:“我给你说,这一股妖风的背后我就品出来了四个字。”
“什么字?”
“来者不善。”
二人一唱一搭,倒是真跟说相声的捧逗哏似的。
只是谭一纪虽然嘴上轻松,但实际上内心已是慌乱如麻了。
“望酆都”这手段,谭一纪在此之前从未用过,倒是见瘸子义父用过,可也就那么一次。
那得是两年多以前了,老头子带自己去山西跑一趟白事。
死的是一个山西临汾地界一个地主财主家的小女儿,才十四岁人都没张开呢,离奇暴毙而亡。
怪就怪在入土的那天,先是蜡烛一晚上灭了七次。而后下葬的时候,棺材里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村子里都说是财主家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便让人去请高人指点看看,结果一来二去朋友托朋友,便从临汾找到了天津卫。
那是谭一纪第一次坐火车,先是去太原,然后又坐马车去临汾,一来二去折腾了好几天,到了那地方的时候,义父便说那死掉的女孩,临死前应该是去过凶煞之地,误闯了无头孤坟,煞气入体暴毙而亡。
死后这阴阳两界的事情,聚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按理说人死如灯灭,可偏偏怨气与煞气结合,搅和的一方家宅不宁。
阴鬼留人间,必定会有阴差前来办案,只是这女孩子阳寿已尽,偏偏一副皮囊里容纳下冤魂与怨气,将来倘若不加以干预,必定会演化成凶地僵尸。
搞清楚了这些之后,老瘸子施法请来鬼差,一道合作降服了这怨气阴鬼,还的那当地一片太平清明。
可那时候老瘸子不给谭一纪涂牛血,更没有教他怎么念诵咒语,而是后来回来之后才告诉谭一纪,如何正确念诵咒语。
而且这望酆都和阴阳眼不同之处在于,这望酆都是能与鬼差打交道,所以这事儿不能办的太多,久而久之便会折损阳寿。
所以归根结底,此时此刻,谭一纪也是头一遭用这“望酆都”的手段,至于这鬼差,谭一纪从未见过一个。
妖风四起,刹那间林地里面不知何处飘来阵阵白雾。
白雾聚而不散,好似实质一般飘散在空气当中,茫茫一层雾笼罩在林间,竹影与树影交织,几条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那白雾之中。
而在那影子旁边,有橘色的灯火闪烁,飘忽不定之间更将那几条人影衬托的无比虚无缥缈。
谭一纪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心跳之快恨不得连着肚子里的肝脾肾五脏六腑,一道给蹦出来。
“这雾里的难道就是鬼差?”谭一纪心中嘀咕,却就在这时,身边的小师叔突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后整个人开始剧烈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