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僵在这里肯定不成,谭一纪也不能一言不发,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把那桑大员给撂在那里。
但是倘若和盘托出了,后果如何,谭一纪根本是难以猜度。
于是谭一纪思前想后也就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立刻想到了一套说辞。
“桑大员,实不相瞒,我也是帮别人办事,您就别难为我了。姓廖的这个道士,与我的朋友是故交好友。我是收了人钱财的。我这人其实没什么规矩,谁给我钱,我就替谁办事。”
谭一纪的这番话,其实算不上什么严谨圆满。
虽然谈不上含糊不清,但也漏洞百出。
那桑大员听完之后,却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让我帮你这个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个人别的不说,最喜欢讲道理。”
说完他撇过头看了一眼邰三儿说:“早在前些日子,我把想要这定窑瓷的事告诉给邰三儿,前后也有不少人去办事。但是都办砸了,打草惊了蛇。高山那小子又狡兔三窟,一时之间我都不知该去哪里找这宝贝。如今让你拿来了,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三儿啊,你这里的电话在哪里?”
民国年间可不是寻常老百姓,谁要是打个电话什么的,得去专门的电话局才行。
而能接上电话线的也一定是非富即贵,还得划分区域,南市三不管这地方接电话线路的还真不多。
胡同里也就邰三儿这处宅子有这么一部电话。说来也是巧,这电话当初就是桑大员,专门为他接的。
可见这姓桑的在天津是如何的手眼通天,恐怕就算是安青帮会的袁文会,都不一定能接这么一条电话线。
不过多时一个小厮便把隔壁厢房的电话给抱了过来,那桑大员拨通了一个电话出去。
只瞧见他嘱咐了两句之后,言语里的意思是安排人将廖灼钧给放了。
起初的时候谭一纪觉得这有些玩闹,但是挂了电话之后,那桑大员对谭一纪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也一天没睡,就踏实的在邰三儿这儿睡个回笼觉。我一会儿把人领来,直接带到这里,你觉得意下如何?”
谭一纪和翟道全面面相觑,心说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二人不约而同的便应了下来,随后邰三儿的小兄弟,便把谭一纪请到了别的厢房。
火炉烧的也旺盛,谭一纪和翟道全落座下来之后,便有人送上茶果点心。
小厮还说:“我们大哥说了,让你们休息安顿,想睡觉就睡觉,等睡醒了人要是还没来就先用午饭。”
说完那小厮便离开了屋子,这一下子只剩下谭一纪和翟道全俩人。
翟道全心有忐忑不安,于是浑身不自在,炕里火烧的如何再热,他也可谓是坐立难安。
谭一纪则要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对他说道:“你就老实待着吧,天塌不下来。”
“嘿,事儿是你出的,我来替你办事儿。你还没看明白吗?人家是把咱们给扣住了。”
“嗯,那不是也没办法嘛。来都来了,该吃吃,该喝喝。”
说完谭一纪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枣子,索性也就不管那么许多,直接躺在了炕上。双手交叉的放在脑袋后面枕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又不能掀桌子跟人闹翻,人家那么多人呢,一人一拳,咱们谁都受不了不是。所以,干嘛触这霉头,找这不自在啊。”
“你这人心还真大。”
翟道全眼见谭一纪如此状态,显然也没别的办法。便只能顺他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