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员闻言笑了起来,他的样子漫不经心。好像谭一纪的话未过他的脑子经过一番思考一般,他便点了点头,说:“听说了,你这忙不是白帮的。”
桑大员的真名实姓谭一纪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人应当是国民内部的某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就算不是,也最起码是某个大佬身边能抵得上话的关键人。
这也是谭一纪为什么甘愿冒险的原因。
桑大员把目光挪移到了一旁的翟道全身上,而后轻笑着说:“倒是之前偶然听小翟提过一嘴。你有朋友被警备厅的人带走了。我也向那边打听过了,人目前还活着,警备厅的那群旧北洋,也没有对他用什么过分的手段。”
听到这话谭一纪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一些。
然而随后那桑大员继续说道:“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得到的东西?”
这反应倒是出乎了谭一纪的预料,这桑大员并没有直问谭一纪东西在何处。
竟是直接询问,谭一纪是如何得到的宝贝。
谭一纪仔细揣摩细想了一番之后,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桑大员。
后者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嗯了几声说:“有胆色,也有手段。计划周详。”
“这样吧,既然东西在你的身上。不妨让我看看吧。”
谭一纪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桑大员您看要不先把我朋友放了,这东西什么时候看也不迟不是。”
听到谭一纪这么说,桑大员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你现在的聊天方式,我可不喜欢。你是在怀疑我,拿了东西之后,便将你的事情给耽搁了?”
“我告诉你,这人虽然在警备厅。但我有能力让他放出来,同理,我也有能力,让他这辈子烂在里面。”
“所以别和我耍小心思,没嘛用。”
伴随着桑大员这一番警告,后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如针如刀一般落在了谭一纪的身上,邰三儿冷漠的说:“在这间屋子里,还真没有谁能跟我们桑爷讨价还价的。”
不得不说邰三儿作为这附近地痞流氓的头子,把手底下的小兄弟教训的十分服帖,也特别的有眼力劲儿。
这边邰三儿刚说狠话,那边屋外面候着的伙计,便已纷纷的把目光落在了谭一纪的身上。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一般。
气势上的确挺有一股子迫人之感的,更何况对方人多。翟道全立刻就有些被唬住了。
他惧怕的不是邰三儿这种地头蛇,而是眼前的这位桑大员。
因为他最为清楚,这位桑大员是一位真正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碾死他们这种小角色,当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于是翟道全立刻打起了圆场来:“各位,咱们来这儿不是求合作的嘛,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我人微言轻,但还是想多说两句。”
“有你嘛说话的份儿?”邰三儿可谓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甩过去了一句话:“你一个金汤桥警署的狗烂儿小队长,嘛不嘛的揍想着讲两句。介地界儿不似你金汤桥,也轮不着你说话。”
倘若是别人,翟道全听到这话,就算不拔枪打过去一梭子,最起码也得上前和这厮理论理论。
但邰三儿不是一般人啊,他能把自己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业,做到如此红火。小半个天津的羊肉都在他手里掌握着,除此之外,南市和劝业场这两个天津最热闹地方的人力车夫,都归他调遣,听他的话。
这足以说明邰三儿的身后,一定有一个大靠山!
如若不然这样的地痞,也难在天津的码头上翻腾起来太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