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守晨的父亲谭三海,与我的外祖父曾关系极好。清末时曾一起在北平某个戏班子里共事。还进过宫,给皇权贵族演奏。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父亲离开了这里,去了美国旧金山。”
就在宫雪芳说起来这段过往的时候,谭一纪内心疑云更深了一些。
他倒是听老瘸子提及过他爹,也的确叫谭三海这个名字。
而最让谭一纪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宫雪芳所说的这一切,也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瘸子谭守晨曾说过,他的父亲曾是北平一个戏班子的丑角。早年的时候还给慈溪唱过大戏。
但谭一纪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一点点,至于别的瘸子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私底下里谭一纪对于这段过往也十分的好奇,不止一次的曾问过。
只有一次瘸子醉酒喝大了,说那段往事不要再提,牵扯极深。
那天谭一纪从瘸子的脸上,看到的不单单是这段秘闻旧事重提时的隐晦,而更多的是惊恐!
那是谭一纪少有在瘸子脸上见到的表情,似乎向来瘸子给谭一纪的印象,都是江湖意气,潇洒任侠,放荡不羁。
可只有那一次,提起祖父谭三海的过往时,老头迷离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惊恐与悲伤。
当年谭三海在戏班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瘸子是一定知道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当年的亲历者。可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愿再度提及。
至于闫云清的名字,谭一纪也是头一次听到。
可听宫雪芳这么说,这个闫云清极有可能是当年戏班子的一员。而且一定和谭三海关系密切。只是这宫雪芳是否有所隐瞒,谭一纪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过往旧事重提,谭一纪陷入了沉思,宫雪芳也陷入了迷茫。
二人沉默良久,率先打破僵局的是谭一纪。
他问起了宫雪芳:“如果只是书信往来里,看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以及我父亲的名字。这不足以让你漂洋过海的来天津找我。”
“是的,我的确有别的目的。”
“那不妨直说。”
宫雪芳清了清嗓子,同时也整理了一下思绪和情绪。
随后说:“我之前提到过,我祖父有一个日记本。里面所记只言片语,以及隐晦的提及当年他和您的祖父,在清宫里面的一些记忆。很模糊也都是一些碎片化的东西。没有明说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从他字里行间里面读出一些,他对于当年事的心有余悸。”
“我很好奇这段过往,但是外祖父离世较早。我的母亲和父亲也都所知不详。”
“于是我想寻求日记本上的那些事情,一直在研究和搜寻这方面的人和事。”
“一直到三个月前,我家被人盗窃。金银钱财完好无损,人也没事。但唯独那本日记丢了。”
谭一纪内心惊诧,下意识的说:“你的意思是有人专门偷取了那本日记?”
“是的,目的性极强。所以那个日记当中,一定藏着什么我未破解的秘密。”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日记?”
“我知道想要追寻日记的下落已经不太可能,但是我想所有的疑惑均来自我外祖父的故乡。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宫雪芳说完这些,谭一纪轻轻出了一口气说:“以我的想法,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也和我没关系。没必要刨根问底的去追查。”
“我能预想此事牵扯深广,不是你和我这样的人,能够追查出的。更何况,当年的事发生就发生了,到了他们那一辈人就算结束了。我们何必再执着这些?”
宫雪芳眼神里流露出片刻失望:“不,你不懂。我一定要追查这件事。因为我的外祖父临终前,曾告诉我一件事。恰恰因为这件事,才让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追寻当年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