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无想到那个惊艳的白色身影,想到他数次不计后果的营救,一如当年的那个人一样。
所以她十分确认:“他肯定就是他!”
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回答,一向情感迟钝的碑叔却听懂了。
“既然他就是他,那我们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碑叔,你怎么从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碑仆一生,以侍奉曹家镇墓师为荣,不该问的,绝不过问。”
“还有瓜吗?”
曹南无突然想吃西瓜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四周除了冷冰冰的石壁和凶险无比的机关陷阱,哪里会有瓜?
碑叔却觉得理所当然。
“应该还有一个,我找找。”
他摸向那个充满煞气的石碑,伸手在七个血红的“杀”字上快速点过,也没看清点击的顺序,只听咔嗒一声,毫无裂痕的七杀石碑,竟然打开了一扇石门,从里面流淌出一层层冰冷的白色寒气。
石碑内部空间很大,似乎冷藏了很多东西,因为弥漫的寒气遮挡,让人看不真切。
碑叔伸手进去翻找了一番,很快被他摸出来一只西瓜,只是看上去个头有点小,像个街头孩童玩的小皮球。
另外西瓜的瓜皮竟然如黑色玉石一般,透出一种温润的光泽。
所以这种罕见的西瓜品种叫黑玉瓜,曹南无给起的名字。
因为在地下待久的缘故,她从小喜爱夏天,喜欢光线热烈的温暖,喜爱属于夏天的一切美食,比如西瓜。
为了吃瓜,她和碑叔在洛阳种了好些西瓜,可惜夏天太短,还没等她吃完,瓜就坏掉了,后来跟着碑叔去了北邙山下的洛神冢,在冢内发现了一块天坑沙地,昼夜温差极大,阳光所照范围和月光凉荫范围大体相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地,曹南无干脆拿来种了好大一片瓜田,居然能四季全熟,只是产量小了些,每年不过百颗。
所以每次出山远行前,她都会精挑细选好几颗西瓜,藏在碑叔的七杀碑内,巧的是这七杀碑也产自北邙山,是山底矿脉滋生的万年寒玉制成,越往碑内,越是冰寒无比,和古代冰鉴一样的作用,能够冰藏玉瓜一个多月之久。
唰地一声,作为镇墓师一脉圣物的百辟刀出鞘,锋利地将西瓜剖开,露出红嫩嫩的瓜瓤,一半切了四牙,全都推给碑叔。
碑叔也不客气,拿起来大口一张,一牙西瓜就剩了个黑瓜皮,吃完又拿起另一牙。
“小姐别光看啊,你也吃啊!”
剩下的半个西瓜她不准备切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铜勺子,抱着西瓜在怀里舀着吃。
她很喜欢这样吃西瓜,一口口全是属于夏天的冰爽甜蜜。
“当年你找到我,骗我当镇墓师的时候,我是多少岁来着?”
散落在记忆中的那些细节,碑叔记得比谁都清楚,不假思索道:“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