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是他来当,哪有不当国王去当强盗的道理。我再问你,石头城还有人吗?”朵嘎摇摇头说:
“早就没有人了,既说是纳古的两个儿子为争夺王位互相残杀,弟弟勾结官府来杀哥哥,官府乘机攻进石头城,杀光了城里的人,从此那里成了一座鬼城。”
“是啊,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他连自已的命都保不住,能有功夫来管你们吗?”
“那好,阿哥。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干?”
“这才是佤族的英雄!……”
国栋话没说完,只见多多老人抱着一堆本地人穿的衣服走进来说:
“小伙子,你们要的衣服我找来了。今天正好是教主要来这里讲课传教,寨子里的人大都去听课了,这正是个好机会,我便赶来了。”国栋一看要有行动,来神了。忙问:
“队长是不是今晚要去鬼城?”
“对,洋鬼子的到来提醒了我,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听多多老爹说:“洋鬼子一来就要给寨子里的人洗脑子,举行入教仪式,很可能对我们下手,我们得赶在他之前救出艾诺王子,然后才好给洋鬼子和哈桑洗洗脑子。”大家都兴奋的站了起来,朵嘎也兴奋地说:
“队长,那我们这算不算是革命行动?”
“这当然是革命行动,从今天起我们正式开始革命!”
多多老人说:
“小伙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阿多在洞口等我们。”
“多多老爹,把你们父子俩都拉进来了,谢谢你们!”
“小伙子,你的心像泉水一样清澈,像蓝天一样高尚。烧香的该是我们那。月亮升起的时候就走,行吗?”
“好!”……
月,在深不可测的高空里,睁着他那被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魔鬼身影般的群山,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妖艳的图案。数不清的落叶松的树干,挑着鹿角般的枝丫刺向灰蒙蒙的天空。我们除了黛诺留守泥屋外,都换上了掸族服饰,悄悄穿过铁丝网进入茫茫林海中……
山路崎岖,深绿色锯齿形的叶子,不停地割划着我们的手脚,荒林野地里,连渺茫的呼声都没有一点,只有凝固的熔岩呈现出的黑灰色。各种丛林树叶或垂头丧气,或狰狞张爪,统统带着极不友好的神情,像尸体那样无力地垂着,令我们全身发冷。当我们来到一座悬崖的岩缝前……
突然间,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了一种嘘嘘的声音,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它逐渐增大,变成了一种嘎嘎的折裂声和隆隆的雷鸣声。我一下想到朵嘎说的鬼城灵异,不免也毛骨悚然,突然一阵闪电的亮光,照亮了那成长三角形的洞口,我看到一个背枪的侍卫,正等着我们的到来。他身边躺着一个被刺中腰部的侍卫,国栋上前剥下了他的衣服,一脚把他踢进洞口边的地坑里,穿上他的美式军服。而我忙用佤语对阿多说:
“你就是阿多吗?”对方点点头。“快,快领我们去救艾诺王子!”阿多忙让父亲守住洞口,便朝洞里奔去……
在洞里走了二十多米,便来到一条向上由人工开凿的天梯,天梯顺着山峰脊梁而上,两侧同是万丈悬崖绝壁。当我们爬了约三百多级台阶后,眼前山顶豁然出现一片平地。忽然从城里刮来一阵冷风,这时我们听到整个鬼城一片鬼哭狼嚎。有的声如洪钟,若恼若怒;有的细如妇泣,悲悲凄凄;还有的尖声怪叫,让人毛骨悚然。我们吓得一下都爬到地上,紧张地望着四周……
我忙问阿多:
“这是怎么会事?”阿多说:
“这里的风往往来的非常突然,有时明月当空,风清月丽,说不定马上就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这时,你就会听到整个鬼城一片鬼哭声。初来时我们也很怕,但久了听惯了也就不怕了。”
阿多说的没错,当你孤身山顶,置身风高月黑之夜,听到这些令人心惊心胆战的声音,你绝对会有一种身置魔域的感觉。然而,大风之夜的恐惧就像一场梦,你会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和刺激。
一条石板铺成的马路,把我们带进了一座荒废城市里,尽管这里没有流光溢彩,只有月色照耀下灌木丛生的残垣断壁。坍塌的神庙上的一块块巨大的基石,无不刻满了精美的雕饰,宽阔的马路边砌着排水沟渠,又标志着它曾是一个车水马龙相当文明的闹市。石砌的民宅与贵族的宫殿,大多已经倒塌,但依稀可见当年喧闹而欢乐的景象。
所有的石料,无不披满苍苔,或被荒草荆棘掩盖,或被蟒蛇一般的野藤紧紧缠裹着。破土而出的树木无情地掀翻了石板,浓阴逼人的树冠,似乎急不可待地向废墟上延伸,企图掩盖去这里神秘的痕迹,也许还有罪恶……
我们无力去猜摸这荒蛮瑰丽而又诡秘的神奇憧景,更无法去欣赏那异常雄伟的神秘遗址,留下的只是永久的感叹和遗憾……
在国栋的摧促下,我们来到一座顶部倒塌了的金字塔前,很像太阳神庙。它的底部有一个神台,神台上堆放着人头骷髅,似乎还搞过几次祭祀活动。而在神台下有一个洞,
阿多一头钻了进去,我们也跟着他钻进洞里。这时我们的耳膜被一阵无线电波似的尖叫声,刺得发痛,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忙得我们又想捂耳又想蒙鼻子,真有点不知所措。在马灯的照射下被惊动了的蝙蝠,不停地在我们头顶上飞舞,发出沙沙声,撞击声和尖叫声,让我们感到一阵阵恶心想吐。
向下走了二三十米,我们看到了第二个洞口,发现这个洞只是个前厅,没有什么特别的设置。洞内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全部被洗劫一空,满地是陶罐碎石片,一个时代的文明全被抢劫一空,留下的只是更大的声波尖叫声。穿过前厅进入第三个洞口,眼前的一切使我们大为惊讶。
这个洞非常大,如果从外面判断话,你绝不不会想到这里会是另外一个天地,它与别的洞相差太远了。这里有殿堂般的肃穆,又比殿堂大了好几倍,比任何神庙都要大。这里也有蝙蝠在高空飞着,而且飞得更高,但叫声却不那么讨厌,也不攻击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们看到墙面上都刻有象形文字和象形标志,整个石头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在五角星的正中央有一间精制的石屋,这也许就是君主长眠的地方。
我们突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我们,这种挤压的力量让我们感到恶毒和残酷,远比我们以前经历的任何事情都要恶毒和恐怖。我感到头皮由于恐惧而隐隐作痛,全身直冒冷汗,衣服都沾黏在身上,而且感到非常冷,冷得厉害。我们都产生了一种往回走的想法……朵嘎和阿多不由得又跪到地上祈祷起来,祈祷完备,阿多说:
“这里是神战胜恶魔后在这里栖息的地方,但恶魔却抢占了这里,他们在这个地方囚禁了艾诺王子,想让他永久消失。”
说完便起身上前推开石门,在灯光下我们看到一个形同骷骨,满脸肮藏污秽的人,倦缩在巨大的石棺下,像老鼠一样地在嚼食着盘子里的食物。迷茫无神的眼腈看着我们……
更让我感到神秘吃惊的是,他就这样地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之余。让我不得不相信宇宙间有着巨大的能量,而这能量就聚集在这里,这是正义力量与邪恶势力的一场较量。虽然正义的力量已经逝去很久,邪恶的势力仍旧存在,但正义力量已经到来,它终就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不等我说什么,国栋一把抱起地上的艾诺王子,往肩上一甩,扛着回身朝洞外跑去……
这时洞顶突然闪电似的发出一阵亮光,隋即冒出火花,裂了开来,顿时发出一股烧焦的臭味,洞中的蝙蝠一下失去了踪影,马灯在闪出火花的同时,掉在了地上。我们感到漆黑就要降临,会很快带走这洞中少许的亮光,在阿多的带领下,我们不顾一切飞块地朝洞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