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在吃什么东西?”朵嘎看了看说:
“吃白蚁,他们这是就地取食,填饱肚子。你们等等,我去弄点来做菜。”说完跑了过去,不一会用衣服兜了一衣兜过来说:
“这是白蚂蚁,很好吃,不过得用油煎了吃香得很。他们有一种习惯,那就是吃昆虫。但也不是什么昆虫都吃,如蝗虫、蚂蜂的幼虫、还有树虫、土蚕、蚯蚓等都吃。他们最喜欢吃的是白蚁。白蚁出洞,则预示大雨降临。每当天气闷热,下雨之前,白蚁自动离开巢穴,向平地转移。他们抓住这个绝妙的时机,边捉边吃,津津有味。而平时,在无雨的情况下,他们就采取烟熏的办法将白蚁撵出洞来。这就免去了出外时需带口粮的麻烦。”
听朵嘎这么一说,我试着抓起几只焙熟的白蚁放进口中,真香,非常好吃。志朋边吃边说:
“你们知道吗,昆虫身上的蛋白质是最丰富的,人类吃野生动物,吃飞禽走兽,这都是不可取的。因为这些野生动物,数量只会越来越少,不加保护,破坏了生态中的食物链,野生种群终有那么一天会绝种。而昆虫却被遗忘了,其实开发利用昆虫食品,这更有利于保护生态环境或农作物的生长。”国栋说:
“那好,我们今天就来个昆虫大会餐。”
晚餐,国栋真用白蚁做了几道菜,加上蜂儿蚯蚓汤,还吃得真不错。不过,我想,要是城里人知道,非让他们呕吐不可。”
热带雨林的天气,的确让人猝不及防。当我们刚要进入梦乡时,还真如白蚁警告的那样,大雨突然象一片巨大的瀑布,从西北的荒滩上遮天荒地的横扫过来。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风雨中狂乱地摇摆着我们身后的树林,一条条金线似地鞭打着大地,一刹那间,电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体,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对面不见人影,四周听不到别的响声,只有震耳的雷声和大雨滂沱的噪声。毫不提防的我们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一个个冷得直发抖。可让人哭笑不得地是,就在我们冒雨作好防备时,暴雨戏虐了我们一阵后又突然停了。但夜里的寒冷加上湿透了的全身,冻得我们实再难忍。国栋只好跑进树林砍了些树枝,拖过来准备引火取暖,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朵嘎指着森林里说:
“阿哥呀,你可犯了个大错误啦,快收拾东西逃命吧。”说完便稀哩哗啦地把东西往包里塞。国栋发怒地说:
“臭小子,我他妈的犯了什么错?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你给老子讲清楚。”
“快收拾东西逃吧,你以为他们会给你送酒来吗,快走!快走!……”这时我们开始听到树林里有了响动,接着一支长矛“嗖”的一下飞到了国栋跟前,我看到树林里有很多人影在闪动,很快我们都看清了,那是很多手拿长矛的土著人渐渐向我们逼过来。国栋操起枪做好了准备,朵嘎忙说:
“阿哥,别开枪!他们只是赶我们走,并不想要我们的命,要打起来,我们人少,很快会被刺成豪猪的。”
我是不愿向这些朋友动手的,便把背包往国栋头上一挂,拖着他和志朋就跑,好在黑夜茫茫,很快,我们便消失在荒野地里了。当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很长一段路后,感到土著人并未前来追捕时,这才倒在地上休息起来。国栋不解地骂道:
“他娘的,我们招谁惹谁了,这些个野狗,竞朝我们咬起来,够冤的。”朵嘎笑着说:
“阿哥,你可不冤,我们冤,我们的美梦全让你给打破了。”
“臭小子,你给老子说清楚,不然我非剥了你的皮。”
“阿哥,你砍树了没有?”
“砍啦!怎么啦?难道这也犯了他们的法啦?”
“他们是没有法的,但你却动手砍了他们的老祖宗,他们能不发怒吗?”
“阿,“你说什么?树也是他们的祖宗,这就奇了。”
哥呀,各族有各族的信仰,我们佤族把牛看成是神,
他们把森林视为至高无上的神,称自己为“森林的儿子,这有什么错,可你偏偏要去惹他们,这能说你冤枉吗?”
“放屁,他们不也用柴煮肉烧火取暖吗?难道这不是在火化他们的老祖宗,这才是大不孝呢。”
“你说的也不错,可他们是不允许砍伐正生长着的树木,要煮肉取暖作燃料使用的,必须是干枯死亡的树枝。他们认为这是祖宗是神恩赐给他们的。当然还有森林中的野兽、野果、这都是神养育了他们,为他们提供了富足的食物。你想他们能不感谢保护他们的老祖宗吗?”志朋听了朵嘎的解释后说:
“该罚该罚,我看你和尚不是个善类,大好的森林树木,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动刀呢,还骂他们呢。我看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态环境保护者,这种把珍爱大自然作为自已的信仰,这正是我们现代文明人类最为缺乏的。”
“好你个臭瓜,不动刀你吃个屁,不烧火你就茹毛饮血吧。”
“可以的,为了保护生态环境我愿献出我的生命,这有何不可呢。”看着二人在吵,朵嘎偷偷在一旁笑,这让国栋大为恼怒,爬起来给了他一脚骂道:
“你个臭小子,也不是个东西,你既然知道他们不准动他们的老祖宗,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让他们的爷去上当?”
“阿哥,我以为他们都睡了,我也冷得只想烤火,以为你是去拾点柴火,哪想到阿哥去剥老祖宗的皮,这可不能怪我呀。”
“那好,都是我的不是,你们以后都去茹毛饮血吧。”我忙劝道:
“国栋算了,谁都没怪你,不知不为过,他们也只把我们赶出来而已。我看志朋说的也不错,这种珍爱大自然的行为也很让我感动。我看以后多注意点行啦。”
我们虽然被驱赶出了该森林地带。多少有些失望感,尽管如此,还是十分敬重土著人这种高尚而又有远见的自然主义精神。并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起身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