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戈猛转过头,看清了不远处树后的阴影里站着的人,他的身形被月光投落在地,拉扯出破碎又沉长的影子。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几分濡湿的错觉。
有人会打破黑暗的魔咒,踏着碎裂的光,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乌戈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严昱珩。
严昱珩揉着一头凌乱的碎发,眼睛眯着从树后的台阶上跳下来,三步化两步走到了乌戈身旁,好似自动划开了一条战线,共同敌人是陈意农的母亲。
陈意农的母亲面如土灰,伸出手指险些指在严昱珩的笔尖上,声音带着怒气:“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教养的东西,没看到我和人聊天呢吗?”
严昱珩像那么回事地看看乌戈,又去看陈意农的母亲,最后转头看向乌戈:“怎么回事,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你,你居然无视我?!”陈意农母亲愤而上前,准备抓严昱珩的衣领,被他一侧身躲了过去,他还在催促着:“怎么连人话都听不懂,还不上楼,要我抱你吗?”
陈意农的母亲听到这,好像明白了什么,手指转而指向乌戈:“这就是意农说的那个人,你前脚还答应我儿子不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好的不学,坏的倒学得像模像样。”
乌戈的角度只能看清严昱珩的侧脸,他下颚骨十分紧绷,担心真闹出事来,连忙哄着陈意农的母亲:“陈阿姨,我们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即使真的发展成其他关系,也是他未婚我未嫁的正常流程,并不犯法。你快回去,别让陈叔叔他们担心你。”
恰好,陈意农母亲的手机响了起来,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她拿出手机看眼屏幕,脸色忽明忽暗地,利落地接了起来,声音放柔:“儿子,你在回家路上了?”
“妈什么都不吃,我在外边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去。”
“不用等我,你早点睡,明晚不是还要和王小姐见面。”
“王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话明显是说给她听的,乌戈内心发笑,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陈意农母亲夸张的演技。
“那我挂电话了,儿子。”
挂断电话后,陈意农的母亲手臂一甩,恨铁不成钢似的,转身就走,不忘放话:“我给意农安排了我们医院院长的女儿见面,他会越来越好的,而你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久了,人生迟早也是一团糟。”
乌戈不再说话,微笑着目送陈意农母亲走出小区后,才转过身正视着严昱珩:“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严昱珩舔下后槽牙:“我眼目多,这不就是小菜一碟。”
“既然人来了,热闹也看够了,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对那娘俩倒是够客气的,到我这可真不友善。”
“严昱珩!”乌戈盯着他,“说这些没有意思,开门见山,你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严昱珩收起笑,站直身体,深夜里,他的眼睛更是漆黑到深不见底,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她彻底出于下风:“你,到底能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