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昱珩下巴朝着右边点点, 乌戈顺从地往那头走上几步,眼看着都走到自己的车前了,也没见什么人,顿时从心底升起一股被他耍了的感觉,气得转身就要开口骂人。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耍人很好玩?”
严昱珩微微挑眉,伸手过去特别自然地撑在她头顶,把她的头扭向右边,带了点烟腔:“开车,从这走过去,天黑都到不了地方。”
“……”乌戈瞬间没了脾气,心下又有点悔,求人办事还带着刺,说不过去,低眉顺眼地说句:“错怪你了。”
严昱珩笑笑没回复,站在副驾驶的位置等着,她只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也顾不上细想,开了锁两个人同步上了车。
车子启动开出小区,她注视着路况,腾出一点空隙侧头看他:“我们去哪?”
“老城区。”
严昱珩说完这句话,双臂交叉,头一歪靠在窗边摆出要午睡的姿势,她张了张嘴,选择了禁声。
她车技还算好,又是做这行的,路上不急不缓地,一路平稳地开出了市区,等红灯的间隙里,几度看向严昱珩。他好像真睡着了,结实的双臂拢着胸口,呼吸间睫毛和胸口都在轻颤,小臂上有不少的伤疤,有些看起来有些年头,有些则是新伤。
不由地想起那天在面馆里看到的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那个叫山子的男孩下手打人,分明暴力残忍得很。
和现在安静又带着几分戒备的他不同,和那晚在酒吧里见到充满邪性的他也不一样。
他到底有多少面,又是什么样的人,在杀人入狱前做的是什么工作,又为什么要杀人?
这些,她一概不知,却莫名地相信着他。
车子从匝道下去便到了老城区,她把车停到路边,正打算叫醒严昱珩,他眼皮动了动,眼睛突地睁开,似带着股气地坐直身体,目光凶狠地蹬着前方。
乌戈紧张地吞咽口吐沫,声音近乎如蚊:“在老城区了,具体的位置在哪?”
严昱珩听声转头,吞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只一瞬,大掌抬起撸了把脸,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开口:“精英路502。”
说完,他倚回座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直在看微信,再也没有说话,乌戈没再出声叨扰,专注地开着车。
老城区的路没有市区好开,关键是她也不熟悉路线,全靠导航的指引,拐了不下四五个胡同才找到精英路,说是一条路,倒像是一条胡同,里面停了几辆农机车,她的车开进去估计也不好开出来,干脆停下来,打算走过去。
严昱珩特别自觉,车一停就开门跳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捏在指节间,没有点燃。
这块地界有点偏,也感觉不到什么人烟,家家户户都是高墙铁门,从外头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景色。
严昱珩在前面打头阵,时不时地提醒她注意点看着脚下,窄道两边有几乎人家铺着一大块塑料布,上面摆着成堆的玉米棒。
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什么原因,有些玉米棒直接滚到了路中央,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踩到摔上一跤。
怕什么来什么,她一直往大门上看门牌号,脚底下不设防,踩到一根圆滚滚的玉米棒上,惊呼声出口,人跟着朝后跌去,走在前面的严昱珩回身快速地伸出手。
哪怕接下来要出现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她会扑到他怀里,她也是愿意的,但是毕竟偶像剧是偶像剧,现实是现实。
她只碰到了他的指尖,然后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屁股垫在了玉米棒上,好像撞到了骨头,刺痛得她眼睛立刻湿润起来,忍过一秒后,手臂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嗓子里带着哭音:“还有多远才到?”
严昱珩停在半空的手掌,不尴不尬地收回来,插进裤袋里:“还有十几户就到了。”
说完,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朝着她走过来,一声不吭地抓住她的手,试着挣脱两下,他一身蛮力,她挣脱不开。
“不想让我扛着你,最好乖乖跟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