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乌戈没有再给他伸手的机会,关上车窗,发动车子直接拐出大院,从后视镜里看到陈意农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会儿,已是凌晨,路上的车不多,一路畅通。进到楼道后,跺脚亮起了声控灯,整栋楼都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她所在的单元的人基本都睡下了。
走到三楼时,脚步停了一秒,同样的静悄悄,当初逃跑只是因为害怕歹徒再次登门,准备出去避避风头,没想到反落了圈套。现在,杀人抛尸案破了后,一家三口也洗了冤屈,可屋子被泼了漆,短时间内无法住人,一家三口在附近旅店住着。
乌戈叹息一口,继续上楼,走到三楼半的时候,右脚停在半空中,细听,除了她呼吸声外,还夹杂着另外一人的呼吸声。
有孙林东一案在前,她不得不警惕起来,手摸到腰间,又是一手空,但至少是在自己地盘上,也不像在玉米地那样慌张。
步子放得极其轻缓,不落声音,打算直接上去,不管来者何人一招制服。人算不如天算,声控灯竟然熄了,眼前一抹黑,也算天助她也,凭着声音一样能找到方位。
人到了四楼,听着呼吸声的方位,用力地朝着目标方向挥臂,谁知竟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横空抓住,她正要出另一只手,握住她手臂的手突然用力,几乎要捏断她的手臂,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你是谁?”
声音一出,楼道的灯亮了起来,她面前的人也能看得清楚,竟然是给她打了整晚电话的严昱珩。
严昱珩见灯亮了,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下来,她的手突兀地垂了下去,疼上加疼,但还是忍住了不爆粗口:“你怎么来这了?”
“见你不接电话,好奇你和什么人厮混?”
这话说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乌戈也不给他好脸色:“现在看到了,我在和谁厮混?”
严昱珩顶着腮,觉着乌戈认起真来,嘴皮子功夫不比他差,乌戈也不理她,借着光从包里掏出钥匙,插在锁孔里,不急着开门:“看完了就走,我累了,要睡觉。”
“说你胖还喘上了,事还没完,你睡什么睡?”
乌戈又想起那通录音里素素临终前的无力的喘息声,如同一张密不通风的塑料膜,将她整个人严实地裹住:“我听不出来,你追上门,住到我家,我也听不出来,你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我就折现给你。”
“无情的女人,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你……”乌戈住了口,不想和他口舌之争,“没事就走吧,等你想好条件,我们再联系。”
严昱珩舔了下嘴唇,从口袋里掏出那台旧手机和充电线,“再听听,或许会有新发现。”
她没有伸手接,目光转回到严昱珩的脸上,那股冲劲不见了,反而多了几分疲累,转念一想,这个点,常人都睡下了,何况自严昱珩给打电话那会儿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指不定他在这里等多久了。
“伍素素,一直都有录音的习惯吗?”
严昱珩看着她,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乌戈接过手机:“我看过录音的日期,事发前一个月左右才开始的,每一次录音的时间都是晚上,她为什么要存这些会暴露自己工作内容的录音?”
“是我让的,有什么问题?”
乌戈挑眉:“她费劲心思地瞒着你,你什么都知道是吗?”
严昱珩又一次不说话,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臭屁样,在此时此刻特别碍眼,她二话不说地把手机往他怀里一杵:“交易都讲究对等,到我这,你左藏右挡的,没意思。”
她拽开门走进屋子,不打算再管下去,谁知他的手突然横空把在门檐上,目光直视着她:“你忘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