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一直想不通那个和尚究竟是个什么角色:“那神秘的和尚难道是乌桓王庭的人?”
知意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能与大祭司一起出现在郑家,就绝对不会是平民。为了报仇,乌桓这一局布得也算久远了。”
周侍郎点了点头,旋即问道:“是否先去大祭司那里探探风?”
知意不反对:“可以。不过郑洛不当众说出大祭司的名字,也而不肯透露那个和尚的身份,不管你怎么问,乌桓那边都不会说实话的。你可以再等等,等我从那几张嘴里问出些什么来再说。”
周侍郎见识过她查案,深信不疑:“好,就按郡主说的这么做。”眉心紧皱,“这个郑洛,够狡猾的!”
知意勾了勾嘴角:“郑家嫡支就剩他和郑怡茗了,他是不敢说。”
周侍郎深以为然:“乌桓下手也够狠的。”
知意仰面,冷白的光线遮掩了她眼底的流光:“杀父之仇,乌桓分裂内斗,自然是要报仇了。”
周侍郎长叹了一声:“谁也没错,可这一场场血腥,到底还来背?”
谁来背?
知意冷笑。
不就是无辜之人么!
折磨人的法子她有许多。
从前用在奸细叛徒身上。
现在也不介意在嘴硬的女使身上用一用。
不过她一向看好忠心之人,总要给她一次机会的。
知意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吹了吹,散漫地笑了笑,说“好烫”,转而来到荷风的面前,将烙铁静置在离她面颊不过几根发丝的距离。
威逼的声调是温柔至极的:“卢州行在,奉恩夤夜离开过,是么?”
荷风清晰地感觉得到面上细细绒毛给滚烫的热浪烫焦的细细动静。
不敢动。
咬牙啐了一口,硬气道:“没有!”
知意轻轻“啊”了一声,有点失望的样子:“好厉害的嘴。”眉梢轻扬,随手又将烙铁丢回炭盆里,火星飞溅,“那就赏她一顿饭,好好奖赏一下她这张嘴。”
守在门口的丫头听了吩咐,立马匆匆去准备了。
冬青从手边的药箱里取了一只祭红瓷的瓶子,倒出一粒透着异香的棕黑色药丸塞进了荷风的嘴里。
知意眨眨眼:“要是想到了什么,随时可以让她们来叫我,恩?”
说完,便出门走了。
荷风以为她们喂自己的是什么毒药。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
又过了会儿,屋子里被丢进一条碗口粗的蟒蛇来,扭动着迟钝的尸体,缓缓蠕动。
然后又牵进一头小羊羔来,看到蟒蛇惊恐的咩咩叫。
不懂她们要干什么。
只能恐惧地缩进角落里。
然后。
看着被炭火温度熏暖的蟒蛇追逐羊羔。
看着它将羊羔缠绕,一点点地用力。
看着羊羔从剧烈地挣扎到最后,撒了撒腿,再也没了气息。
再看着蟒蛇将羊羔整个吞下。
肚子鼓鼓的。
将腹部的鳞片撑开,映着炭火的光,闪烁着寒光。
蟒蛇吃饱了,盘踞在离火盆不远处,头搁在身体上,姿态慵懒,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睡着了。
荷风看着它鼓起的肚子,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好饿。
越来越饿。
那种饥饿感让她口腔里不住地分泌唾液。
腹中开始咕咕地响起来。
她是中午的时候被抓进来的,天还亮着,至多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可她却有饿了三五天的感觉。
对蟒蛇的恐惧,在饥饿的趋势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