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岩噎住。
“既然她都不顾了,本郡凭什么一而再地容忍她?真当本郡面团子,是好捏的么!”知意的面容是和煦柔暖的,语调却裹挟寒冰万丈:“谁敢阻拦,杀无赦!”
云烟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知意将人全都拖走了。
看了一场好戏的储三奶奶看着奉恩被折辱,心里可痛快了,平时不敢跟她呛声,是瞧着她有太后撑腰,如今女阎王都来弄她了,她还能活得了么!
忍不住开口刺了她两句。
奉恩反手就是两个耳光:“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阴阳怪气!”
娇生惯养的储三奶奶挨了两个耳光,直接就懵了。
女使又是喊又是叫的才反应过来,扑过去就要厮打奉恩。
奉恩上了台阶,冷厉的眼眸往后一瞥:“但凡我还是县主,你敢打我,我就能弄死你!”
储三奶奶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后也只能恨恨地收回。
啐了一口,“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说完,甩头就走。
储长青和储时蕴得了消息都匆匆回来。
听了,也都只是沉默。
末了,储长青只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也不要进宫去见太后。”
云岩是宗室女,父兄在宣宗时也都在六部之中当着差事,听惯了这种披皮查案的事儿,心中一惊:“莫不是,皇帝的意思?”
储长青没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云岩楞在交椅中。
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连皇帝都来查儿媳。
时韫看着庭院里一树开得烈烈如火的红梅,被风一吹,枝条晃动,一朵朵,都成了血腥的影子。
“我去看看奉恩。”
云岩叹了一声道:“好好说话,别再吵架了。”
时韫“恩”了一声,走了。
回到院子。
本以为会等来妻子的尖锐争吵,却只见她坐在铜镜前,淡漠得仿佛她本就是这般没有情绪之人。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便也只是静静地站着。
知意带着人回到了大长公主府。
前后脚,周侍郎过来了。
也带了几个人。
看穿着打扮,只是普通百姓。
奉恩身边的女使都是宫里的宫女,都是有家人的。
这些都是几个女使的家里人。
让他们相互见了一面,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又带走了。
“他们能不能活,就看你们给不给我答案了。”
有几个立马磕头了:“郡主饶命,奴婢家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您行行好,别杀他们!奴婢但凡知道的,一定说!”
知意的眼神落在一直死死抿着唇的荷风面上。
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梢。
把其他人都交给仙仙去审问,她亲自来审荷风。
“把她绑去十字柱上。”
冬青应了一声,把人拎走了。
点了个炭盆,把铁烙丢了进去,慢慢烧起来。
知意手里颠着个小小的酒瓮,倚着廊下的美人靠轻呷着。
周侍郎道:“派出去的人盯大祭司的人跟丢了。会不会有所察觉,跑了?”
知意笃定道:“两国和谈,旨在太平,即便大当真查到是他,也未必能如愿判刑。他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