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嫌弃地摆了摆手:“什么难闻的味儿,赶紧回去洗洗。”
兵部也是有大狱的,不过不怎么关人,也就不怎么打扫,一股子湿霉味儿。
在里头关了几日的人,气味儿都腌渍进发丝衣衫里了。
大抵是清晨的凉风吹了一路了,裴昭的鼻子通了,抬袖嗅了嗅,也吃不消了。
比连着打三天仗没得洗澡更难闻。
“回来再说,我先去洗澡了。”
二叔二婶在门口等着他。
管家在门口摆了个火盆。
裴昭跨得还挺愉快。
二叔道:“知道你没事,先回去洗漱一下,吃饱了肚子再去给老祖宗请安。”
回到自个院子,就见着含庭悠闲地在明堂坐着。
裴家的人大抵都随了郡王,大大咧咧的,跨进门就哈哈笑道:“妹夫来了啊!”
这句“妹夫”可真是叫进含庭心里了。
同样是玩笑叫着,却比昨夜之前听着的更有代入感。
指了指桌上热腾腾的猪脚面:“老祖宗亲自给你下的面,吃了吧!”
裴昭昨天给逮进去之后虽然没被人借机打上一顿,但是也没好好给饭吃,正饿着。
端了面就大大嗦了一口,半碗直接下去了。
军中长大的男子,略显粗糙,嘴里咽下了,拽着袖子直接一擦嘴。
抬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早能回来?”
含庭捏着杯盖,缓缓拨弄着茶水面上舒展的翠叶:“你不是有防备么?该有的证据到位了,自然就能回来了。”
郑洛怕再被知意报复,自然是不敢再留着裴昭的。
不过为了显示此事与自己无关,怎么的也要安排些“无辜”的证据。
裴昭耸了耸肩:“什么都在阿梨的掌控里。”轻啧了一声,“这次应该能拉下个兵部的谁来。”
含庭捏着杯盖的指一松,磕了一声清脆:“你不用管,照常去西郊大营上衙就是了。”
裴昭睇了他手中的杯子一眼。
点了点头。
阿梨就是希望除了她,谁也不要掺和进来。
“刚我路过郑家的时候看他们家挂了白布,谁死了?”
含庭英气浓眉一挑:“除了郑洛和郑怡茗。”
裴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压低了声儿道:“阿梨杀的?”
含庭撇了他一眼。
难怪嫁祸的人这么放心大胆了。
连自家人都这么猜了。
“旁人杀了嫁祸知意的。”
裴昭“哦”了一声,并不担心。
这不,人都去查案了。
能算计到他老妹儿的,大抵还没出生。
又扒拉了一口面:“该不会是奉恩吧?”
含庭眸光微微一动:“她是参与者。”
裴昭:“……”摇了摇头,“脑子不好,一天到晚情情爱爱。要不是有太后的颜面,她早死好几回了。”
含庭不反驳。
那确实。
还没有人能在得罪她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蹦跶的。
裴昭把最后一口面扒拉到嘴里,皱眉道:“郑家出命案,应该是刑部的案子,为什么是阿梨在查?又想干什么!”
没指了谁。
但是很明显是说皇帝。
含庭朝他抬了抬下颚:“当好你的差事就行了,旁的事不用你们过问。”
裴昭知道小妹有本事,却也不免会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