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是有那么一日,没有罪,那狗皇帝也能给裴家编出无数的罪。
可她不希望家里人掺和进去,自己也只能尽量远离,免得她再多费了心思在家里。
帮不上忙,有点失落地撇了撇嘴。
然后又贱嗖嗖地笑起来:“来我这儿,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我吧?”
含庭不否认,笑得春风满面:“她在嘉善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行。”
自认识她起,除了吃得讲究了些,却也不那么挑嘴。
旁的瞧她当真是什么都不在意。
给有象阁的丫头打听了下,也没能问出些什么来。
裴昭想了想:“她小时候嘴馋,爱吃各种点心和果子。厨子倒是能从京里头叫过去,不过嘉善关的土壤种不出什么果子来,她总是眼巴巴地站在大门口等着别处的商队来卖货。”
“失踪了三年,回来后性情都变了,什么都无所谓,给什么吃什么。玩啊……九岁后,她的所有时间就是读书、习医、操练。没再见她对什么事情感兴趣过。”
说到此处,俊秀的面容上便有愧疚浮现,“大抵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吧!”
两人都沉默了。
就因为都爱着那个小姑娘。
过了会儿,裴昭说:“不用特意给她过生辰,她不大喜欢。若是想给她个什么惊喜,哪日都可以。”
含庭一侧首,有些惊讶:“不过生辰?”
裴昭摇头:“每次给她过生辰,她都说没必要,有碗面吃就成。”
含庭看着屋外晴光连绵,皱着眉,若有所思。
早春的清晨空气很清新。
带着朝露凉意,与湖水的烟波浩渺之气,外头走一遭,便觉神清气爽。
不过对于心情沉重的人来说,那样的凉意可能就要透着骨去了。
因为是以奉恩算计她为借口的,刑部的人不能光明正大地跟着进储家的大门。
所以,只有两个乔装成大长公主侍卫的压抑混在了里头。
这回进来,没有人拦。
直接便到了奉恩院子。
她这儿的女使只剩下了几个胆小的,缩在角落里也不敢出来。
水仙一样骄傲的姑娘坐在明间的首座上,穿着一身湘妃色的软缎氅衣,衣领上的风毛细细的,托着她小巧的面容,衣襟和袖口绣着小朵小朵的黄色的水仙花。连鬓边流苏坠下的也是木难宝石雕琢的水仙花。
那是她钟爱的花朵。
有凌波姿态,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格外傲气。
自开自落的芬芳。
能叫她低头的,大约也就是那个男子了。
知意摆了摆手,仙仙便带着人去了库房。
大大小小的箱笼堆了好几间屋子。
叫了全都搬出来。
一个一个地搜。
果然在一只毫不起眼的箱子底部发现了一个暗格。
若是无人提醒,给搜也未必能搜得到。
暗格里有一本账册,几封信。
还有一枚玉佩。
蟠螭纹的。
奉恩是罗酆殿中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信,就如荷风所说,都是数字,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这种招数在军中并不稀奇。
有密语,便一定会有参照本,可以找出答案。
让她们继续搜,但凡是带字的都带走。
而账本,染了血。
知意知道,司马家丢了一本账册以及两个官员。
账册看来就是这一本了。
“县主,可真是深藏不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