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翻飞间,便瞧见了一张憔悴的面孔。
想是病重的皇后,失宠的太子,见不着的皇孙,都叫他心力交瘁。
刚才一同去宫门口接知意,又被两人彻底遗忘的江于淳把缰绳丢给了晋欢,过来道:“听说最近,端木家好些人回了靖州老家?”
知意瞧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江于淳嘴角扬起的假笑弧度不要太完美:“我刚才就在宫门口好吗?一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好吗?好妹妹,你把我的关心置于何地了?”
知意眨了眨眼,还、真就没发现他。
仔细瞧了两人一眼。
要说惹眼,还真是江于淳更甚一筹,不过,在她眼里还是赵含庭的脸更好看一点。
不入眼,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突然了然了一件事,她挺高兴的。
江于淳看她突然看着赵含庭笑,就无语了:“……”
含庭垂眸笑,转了话题道:“说是端木长恩的老叔九十大寿,回去贺寿的。不过换水陆时有几个郎君悄悄离队了。”
知意扬声“哦”了一下:“往哪儿去了?”
含庭了如指掌:“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一个乔装跟着商队出了大梁境。”
时人能活到七十就是高寿了。
族里的亲人九十大寿,那绝对是大事,要回去贺寿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谁会想到有人会悄悄离队呢!
江于淳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味:“这听着,倒像是知道家门要倒,在保存血脉。”
知意歪头看着他,“呵”了一下,似乎有点惊讶。
含庭扬起眉,弧度也挺惊讶。
江于淳看着这两人:“……”无语!“是不是有要有好戏看了?”
知意眼尾轻轻一挑:“等着不就是了。我进去问话了。”
江于淳“哦”了一下:“用不用帮忙?”
知意摆摆手,进去了。
未免皇帝怀疑她故意放水,不对奉恩用酷刑。
在拿太后、储时蕴的性命威胁无用之后。
知意让周侍郎把刑部最难撬开的嘴拉出来,但凡用在奉恩身上的,也将全数用在那人身上。
并且每一步都由周侍郎亲自来执行。
周侍郎一听,可高兴了。
他一听昨天她用在奉恩女使身上的招数,惊诧之余,深感佩服。
不得不说,这样的招数用上去,还能咬住了不说话的,那才是真的奔着死去的。
历经三天三夜摧毁精神的折磨,那个刑部审了快两个月也撬不开的嘴,吐出了话来。
可奉恩尽管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下意识痉挛的,却依然死死绷住了自己。
不论他们怎么问,始终不吐一个字。
知意对她也并没有留情,皮肉刑罚紧接着就上。
看得刑部的郎官都有些接受不了,想要回避了。
眼看着奉恩最后一口气就要吐出去,周侍郎连忙给她叫停了:“先进宫吧,想必陛下看了那犯人的口供,也不会对咱们再有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