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龙本来低着脑袋，但听到我这样一说，他也是摇头，好像在自嘲般的打开了嘴巴：“没想到你们真的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你们好厉害，我很佩服！”
方大龙一开口就是恭维的话，完全没有提及自己的犯案过程，我用力拍了一下台子道：“这些废话之前你说过了，可以给我们交代一下，你之前是怎么开始直播的，谁请你直播的吗？”
“这个问题说的好，何法医，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比一下的，没想到经过几次的直播，最终还是我输了！”方大龙回答。
“知道就好，那你现在是时候交代了吧？”我好没有耐性还在纠结什么比拼呢。
方大龙却仿佛故意兜圈一般，又说：“但我觉得我的比赛还没有完结，我不会让它这么快就结束的！”
“你这是在发梦吗？你不可能再有机会了！”童欣骂道。
“呵呵，或许吧，你们要想知道什么，就尽管说！”方大龙好像还不害怕，他从被抓捕到现在都是很平静，仿佛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也是没有任何负罪感和自责。
“刚才我说了，你的作案过程，和谁让你直播的！”即便我不用重复，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方大龙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随意吞了一口唾沫，眼神有点呆滞地说道：“因为钱，我想给姐姐过上好日子，本来我也不想对她下手的，可这家伙竟然背对着我和那个老不死的乱搞，你说我知道后会这么样，当然是非常生气啊，我铤而走险地搞那种直播不都是为了她么？她竟然这样对我！”
“一开始那些人就是我的老板，他只是想我们播放一些比较刺激的直播，残杀动物或者植物之类，还有就是自残等等，发现这样的直播吸引到不少观众，老板于是就赚了不少钱，有了第一桶金，他在死亡网站里成立了一个会员制度，每个要看里面惊恐直播的都要花费几百万的会员费才能进去。”
接着老板让我们搞点更加刺激的，开始是截屏一些电影的镜头再经过加工和改造骗骗钱的但后来我忍不住杀了那个美容院的老板之后，我就开始忍不住要拿真人来直播他们的死亡过程了。
一方面这样我赚的钱更加多了，观看直播的人也越发增加，我感觉这样做非常有成就感，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就不断寻找杀人的机会来配合直播。
当然这样的工作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老板找来了一些人来帮我寻找猎物，把他们带到指定的地方，对他们进行杀害，随后给我进行直播，刚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受到伤害的，但后来我们想来点更加刺激的，就盯上了万达广场那个地方。
结果爆炸之后，看直播的人更加多了，本来还可以更加精彩的，可是你们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可以破坏我们的技术！
方大龙又在这里称赞，我都不想跟他扯这些，又骂道：“那你们老板到底是谁？给我说！”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些，或许老板也是这么想的吧，他根本就没有露面，每次都是在网上给我发邮件指示我怎么做的，到月底工资和奖金都会很准时打到卡上！”
“那对方的邮件呢？”童欣问。
“你们去调查我的邮件就找到了！”方大龙道。
我观察他的微表情，发现应该没有撒谎就让一名警员进来去调查的方大龙的邮件，随后我又问：“万达广场的守卫这么深严，你们当时是怎么在里面安装炸弹的？”
“哈哈，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那些保安只是在往看着，但我们用黑客技术屏蔽了监控，哦不！应该是改变了监控画面，于是几个黑衣人潜入到里面安装了东西离开都没有人知道！”
“黑衣人是你老板找来的？”我问。
“没错，他们都是杀手，有一个好像还是女的，美的流水了，可是老板总是不让我碰她，说是我没有则有的资格，其实我当时挺气的，不过人家是老板，我只是打工的，没有办法。”
方大龙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还真挺气愤，我看他的这种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就继续说：“好，那你知道那几个杀手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吗？”
“当然不知道，他们和我们的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我们只是做直播的，在摄像头前面随便说几句，带动观众就行了，他们却要亲自动手，我们直播团队内部可是分工很明确的，谁负责做什么都很清楚，不会越界的！”
方大龙说的没错，这话给我们很大的启发，怪不得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团队的所在。
提及到团队的事情，我又说起了组织，不过方大龙好像不知道什么组织不组织的，他说：“何兼职作家，你这是写小说写多了吧，什么组织啊，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老板应该只是个犯罪团伙的头目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再乱说我用暗器对付你！”被他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来气了，火冒三丈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手腕上的暗器转动起来，发出咔嚓额勒的声音，故意威胁方大龙，忍不住还发动了灵光之瞳一股股压力直抵到方大龙的眼眸下！
“我没有，何兼职作家，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平时看你文质彬彬的，一发火这么可怕的。”方大龙畏惧地哆嗦在审讯椅子上。
“知道我厉害你就好好的给我说，别那么多废话，告诉我，那个女杀手的具体特征吧！”
方大龙左右看看，仿佛在思考的一般，一会儿后他说：“那女的蒙着脸，但身材很高挑，鼻子很直，瞳孔蓝色的，头发发黄，而且卷曲的很，我觉得她绝对是个英国人吧！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怎么如此确定？”我问着，同时转动着星宿手链。
“我见过她啊，她一口流利的英文，就算不是英国也是美国了吧！她好像曾经跟某个人说过自己是英国的！”方大龙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确定吗？这几个杀手我们迟早会逮捕的，你现在提供的信息明确一点，这对你之后上法庭会很有帮助！”童欣在一边劝慰道。
“哎，算了吧，我之前说过我姐姐死了，我游戏失败了，我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即便你们给我无期，我也是会在监狱里自杀的！”方大龙说自杀的时候非常轻描淡写就好像他已经完全不畏惧死亡了。
我就好奇了，他如果想死，还给我们说这么多干嘛，这家伙是在骗人！
我说道：“那你也挺坦白的，是不是现在觉得帮你们老板完全是犯傻呢？”
方大龙被我说的满脸通红，一会儿后竟然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垂手顿足的：“你怎么知道的，现在我后悔死了，要不是那天他发邮件给我说让我直播赚钱，我才不会杀了我的姐姐！我现在才明白他是利用我了的！”
“哼，我早就说过你们都是被骗的，他们利用你们的仇恨或者贪婪来引诱你们一步步走向犯罪！”我解释道。
方大龙沉默了，他现在估计也在想，我说的是不是都说中了。
但他现在已经后悔莫及，想改变也不行，他的姐姐已经死了，方大龙突然变得激动不已，仿佛是想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傻，竟然做了这么多错事，他用力地拍打着眼前的钢铁桌子，身子不断地挣扎起来，大呼小叫的：“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为什么我当时会这么冲动，即便你对不起我那也是你的自由啊，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取走你的性命呢！我这个不肖的弟弟，我该死！”
说着方大龙还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幸亏我早就发现了，连忙走过去，出掌用力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很快他就晕过去了，我让两名刑警看着他，别让他一醒来就想自杀，本来我们或许能不提起他姐姐那件事的，但不这样说，我们又找不到线索。
就算方大龙怎么十恶不赦我都不想他就这样死了，他应该接受法律裁决。
我和童欣离开了审讯室，现在我们在想方大龙的老板会不会就是断命鬼呢，不过之前他说过这个人是长月领主。
这几个家伙明明被抓了却又逃了出去，够狡猾的，我们正在议论着，张辉突然来到会议室跟我们说：“我们找到一个直播现场了，是在福光码头的一艘游轮上！”
“竟然是在游轮？怪不得我们之前在所有码头都没找到！”我回答了一声，很快就和童欣离开了，顺带了道志勇和高明强，加上张辉。
我们开车来到了福光码头，直接抵达有问题的这艘游轮上，本来这艘游轮应该是损坏了正在修理的，直播的这些家伙竟然把它当成了直播间，我们记得在这里死掉的是一个叫计依琴的女演员，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上船之前，已经有几个警员在附近守着了，看到我们一来都恭维地打了个招呼。
到达里面之后，我们从船舱的大厅里看到了当时视频中一模一样的画面，当时直播的地方果然是在这里，我们到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计依琴的尸体，当我来到一处方向盘的前面，无意中一转动，忽然听到控制室的内部传来砰咚几声怪响，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这样贴在玻璃窗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她的血液从脖子上慢慢地沿着玻璃窗流淌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高明强指着前面直接惊呼了出来，童欣却马上拨打电话呼叫支援，我绕过控制室的长廊想门里进去，却发现门是打不开的，控制室里面仿佛堵塞了什么东西，让人根本就推不动。
道志勇此刻在旁边帮我一起推门但都没有作用，童欣拨打完电话后，来到附近盯着那女尸，发现她好像是我们来到没多久后才撞到玻璃上去的。
看这个人的模样我们就看清楚她是我们要找的计依琴了，凶手没有把她带走，直播完毕就之后就把尸体扔在这里，还故意让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恐吓一番。
这些都是对我们的一种种挑衅，完全没有把我们警方放在眼内的表现！
但支援队来到，几个特警用分割器直接把玻璃窗给捅开，我们把计依琴的尸体取了出来放在游轮的大厅上，让几名警员拿来几张桌子拼合起来把尸体放了上去。
我先看女人的身体发现她的全身都被无数的玻璃碎片刺伤，碎片现在还残留在她的身体上，和视频当中的情景一样，她的脖子和双脚都断开了，但现在却被许多细线缝合在一块。
也不知道凶手干嘛还要帮她缝好，这种动作应该不是方大龙能完成的，我怀疑是他口中说的几个杀手。
他说的是几个，具体是几个我也说不准，这里面起码超过3个人，还有一个还是个洋妞。
这个团伙背景挺可怕的，但方大龙表示和组织没有关系，我现在也是不太确定。
我让法医们先检查尸体，具体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之类，基本和视频看到的区别不大，我在这里就不详细进行验尸了，我来到控制室里，找到了那台残留的机器，看到这机器的上方是用锋利钢板做成的滑门，下方也是差不多的结构，背后一个巨大的齿轮，另外还有不少的密集的零件。
一条电线连通了某个地方的控制器，我跟随它一直走，经过一段时间发现是在游轮的顶部，走上去之后看到一根天线一般的东西竖立了起来。
心想当时主播应该是使用无线遥控的方式控制那台机器的，随后启动她切开计依琴的身体，我看着那天线，让人在旁边拍摄照片，看看这是那里制造的，之后要到相关的地方进行排查。
警员们找到了许多游轮上的套间，在那里翻箱倒柜的，但都没发现什么可疑，外面的大厅也没有找到血迹，倒是甲板上留下了一些脚印。
这里应该是救生船离开的位置，当时凶手把机器和死者放在这里之后，经过甲板坐救生船离开了，我用手比了一下脚印，让人拍摄了照片，推测道：“这是一个大概35岁的男性，体重120斤，其他的我暂时也看不出来！”
检查完甲板，我沿着电线回到控制室，在地板上发现了许多血迹和脚印，但都是来自女死者的，拿出发光氨在墙壁和四周喷了一下，发现更加多血迹了，看来墙壁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地上的还残留一部分。
按照计依琴被囚禁的时间，出现这样的现象很正常，我看也不能发现什么了，只能回到尸体的旁边。
负责检查的是刘可莹，检查完毕之后，她跟我说：“计依琴已经死了半个月了，当时我们看视频的时候竟然是发生在那么久之前的！”
“是的，我们现在还有一些死者没有发现，不知道他们直播的地方都在那里！”我说。
“我们会慢慢找出来的，这些家伙真是可恶，竟然把人命当做是娱乐！”童欣咒骂道。
本来这尸体就如此了，但我让刘可莹回头得解剖它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的，刘可莹答应了，接着告诉我死亡原因是脖子的这一处伤口，现在死者脸部还是特别的平静，嘴角是上扬的。
我解释道：“要做到这样只要吸入笑气就行，你回头化验一下她体内是否有一氧化二氮就行了！”
“知道了，何笙哥哥，有你在我的思路变得很清晰！”刘可莹称赞道。
“过奖了，你努力吧，到时候毕业争取成为我的法医助手！”我道，一听到我这一句话高明强就紧张了起来：“何笙，不带你这样玩的啊，如果可莹做了你的助手那我是什么？”
“哈哈，你刚才听少了几个字吧，我说的是法医助手就算有了她，你这个生活助手也是必须的！”我得意地回答。
“生活助手？那是什么？”高明强不解地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照顾生活的助手，俗称保姆！”
我这句话让高明强挺不乐意的，他装作擦眼泪的姿势跟我说：“何笙，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保姆啊！”
我没有理会他让大伙把尸体抬回去，随后离开了游轮，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回到地面似乎有点不习惯的，看来我不太适合坐船，刚才待的时间如果继续延长，估计我会晕船了。
看我的样子好像不太舒服，童欣关切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不太妥，是不是太累了，解剖的事情还要经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先回去休息的！”
我摇头说不用了，只是在船里待着有点不习惯而已，让童欣调查一下脚印和尸体，另外其他几个死者的直播间还得快点找到，不然他们的尸体估计都要腐烂了。
童欣看我那么热心只能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何兼职作家你就别那么逞能了，这些都是我们负责的，你就算不回去也在警局休息室趟一下吧！”
“这个可以有，走吧！”说着我们很快就回到警局了，我按照童欣的吩咐来到休息室，吃了个泡面，喝了一壶水后在简易的沙发上趟了下来。
直到几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发现是刘可莹打来的，我挺惊讶，因为她的语气挺吓人的。
“何笙哥哥你马上过来，那尸体出事了！”刘可莹焦急地说着，那种声音就好像见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