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完。馆愚又装作一副对周围陌生环境而产生的迟疑慌乱神情,言语之间也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谁,“我这是在哪儿……您……”
老妇人似看得出馆愚在害怕什么,便轻轻地拍了拍她为受伤的后背,并安慰回答说,“钟姑娘莫怕,这是老婆子我的陋舍,你现在安全了。”
馆愚听闻,默了默,没着急回答什么。
老妇人见馆愚神情不似放松,还以为她仍是害怕,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的姑娘,哎,那陆府……”
话未说完便渐渐停止,与此同时老妇人面上神情为难且不安,似乎也是在畏惧军阀陆府的势力。
馆愚倒是很想听完老妇人接下来的话。因为她现在所知道的情报就只是十八岁的钟玲被陷害打碎了陆清和最爱的古董花瓶,然后被毒打了一顿,差点落得终生残疾。至于如何被陷害,事情如何处理,之后自己又是如何被救……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馆愚一概不知。
可老妇人不说了。她怕陆家的势力,虽现在她是在自己的小院里,但仍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在别人听了去又落了口舌。
老妇人也不是没有后悔救下犯错的钟玲,但总归是心慈心软。对她来说,救下钟玲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勇气了!
馆愚能理解在这个时代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有多困难,她也不强求什么,因为这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人生。但该感恩的还是要感恩,面对老妇人的心慈,馆愚记在心中。
当然,该演的戏还是要继续演完的。馆愚时刻警记现在的自己不是馆愚,而是钟玲,于是她双目含泪,满是感激,挣扎着想要下床,“多谢婆婆的救命之恩……”
老妇人岂会要她真的拜下去,自然是在半途中就给拦住了,“哎哎哎,钟姑娘这是做什么。我只是给你上了个药,让你安心的静养了几天而已。”
老妇人不要她拜,馆愚也就是顺势起了身,但由于伤口实在是不方便,于是她又被老妇人扶着睡了回去。
馆愚睡下去之后,终于问出了一个困扰她的问题,“婆婆知道我姓什么,可是认识我?”
老妇人笑了,满脸褶子,但是却显得温和,她说,“钟姑娘大概是不记得我了,两年前我还因为进城寻亲被偷了钱,不得不在路边乞讨,是你在我面前放下了三块大洋。”
馆愚仔细地搜索了一下钟玲的记忆,发现这件事情在她的头脑中显得很模糊,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件事情倒的确是存在的。
于是,馆愚也不细想了,就顺着老妇人的话顺了下去。但她也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因为毕竟记不清了,只能装作怯生生地点头,表示自己大概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老妇人见状,还以为馆愚还记得,当下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