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着我……别是又后悔了!不想把身体还给我了!”钟玲结结巴巴地大喊,明明害怕又死撑着不肯示弱。
馆愚看她许久,才缓缓道,“我说了不是。我若真想夺舍于你,便不会让你至今还有机会现身。你且放心,我不会限制你感知外界的自由,但是时机尚未成熟,我现下也无法将身体归还于你。”
钟玲咬唇,瞪着大眼睛望着馆愚,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对方这话的真假,她既不信又不敢不信。
而馆愚觉得累,不欲解释太多,只定定凝视对方眼眸,忽然说了一句,“倘若能过了此劫,你也能多活几年。”
钟玲闻言,蓦地睁大眼睛。她看向馆愚,满脸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下一秒便急急冲了上来,“你说什么……”
然而话语未完,就被馆愚砸碎了镜子。
镜花水月,水月镜花,似能照尽世间万象的镜面一旦出现裂缝,那么破碎的弧度便会随着那条裂缝越裂越开,最终以残破之象摄不出半点影像。
馆愚随手一挥,梳妆镜前竟然出现一只通体白玉镶金红丝的蜡烛,随即火光摇曳着亮起,整个房间在灯火通明之下忽然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昏黄,气氛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而地面上有一只瓶罐像是个喜爱破坏气氛的小丑一般在圆润翻滚,最后滚到了松绿旗袍少女的脚边处,停了。
此时,馆愚正出神地望着被自己打碎的镜子,呢喃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先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语毕,房内所有光亮都被熄灭。仅剩那只通体雪白镶金边红丝的蜡烛在燃烧着,烟波渺渺,然后在空间里消散无形,接着便是一种令人心安的香味传遍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馆愚安然入睡。
说是安然入睡,其实不然。
馆愚在熄灯闭眼长达半小时,原以就寝安睡,结果忽然又以一种非常扭曲的方式动了一下。接着,馆愚睁眼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沉静若幽谷深渊,不见一丝波澜,半点情绪。它仿佛是冷的,又好像带了点魅意。
馆愚看上去是醒了,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她起身了,但很诡异的是,她起身之后,身下仍睡着一个人:钟玲!
原来,馆愚竟然从钟玲的体内出来了!
事实上,馆愚可以暂时离开钟玲的身体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时间不长,大概只有一个小时左右。若真想离开,除时限之外,馆愚还得考虑到钟玲的体质,
馆愚砸碎镜子是为了暂时让钟玲迫于沉睡,进而装出自己也已经入睡的假象。
毕竟才进陆府第一天,馆愚就感受到了来自各自四方监视的目光和看戏的眼神。而陆清和之所以能坐到少将这个位置,除了本家的势力之外,谋略,手段,城府等都是必备甚至是优秀。
陆清和可以放下身段去捧钟玲这个戏子,背后肯定有极大的意义和目的。身处险处,馆愚要做到低调又不失价值,做好一切便是为了让陆府监视自己的人有所松懈,从而方便自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