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愚无法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陆清和。
她很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梦的时间,怎么睁眼后这个男人就变了个样?关键是这个男人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和态度。
不是,说好的城府极深的腹黑男人设呢!
陆清和仿佛不知道馆愚的心理活动,他整整衣衫,又恢复之前的优雅礼貌,语气倒是十分地认真。
他说,“阿玲,你不该如此防备我。”
馆愚被对方这表情弄得简直快炸毛了,她有点忍不住想直接喊出声道:不防你防谁?
先不论自己不是原主,就单说这家伙前后不一的态度,馆愚就不得不多想。还是说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这个男人对“钟玲”的态度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
“阿玲比以前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陆清和突然的一句话更是弄得馆愚一阵紧张。她没明白这个男人口中的“以前”是什么意思。
这究竟是指钟玲被赶出陆府前圈养在后院的那段时光,还是说有其他一层更深的含义。
馆愚仔细观察陆清和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破绽。
但是,并没有。
他的表情无懈可击,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但是不行,不能这样。
虽然馆愚最开始的确是抱着顶替钟玲先在这个世界生活一段时间,直到弄清楚或少钰的事情后再行离去的念头。
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时间进度太慢了,而且越来越复杂。
尤其是在经历过刚刚的一场梦魇之后,馆愚越发笃定钟玲的身份有异。并且她们两人无论是灵魂还是精神都是高度契合。
这对冒名顶替的馆愚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因为这意味着她成为钟玲的这件事情将会越来越顺利,越来越理所当然。
到最后,就很有可能会发展成为馆愚就是钟玲,钟玲就是馆愚的结局。
可她们是两个人。而且,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的话几乎就等于要完完全全地抹杀了钟玲的存在。
思至极此,馆愚不由得皱眉。她可没忘记真正的钟玲正被自己强制催眠中,那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和馆禾馆有契约。
更何况就算馆愚真的有代替钟玲的打算,也没机会去实施,因为她很有可能在还没有那么做之前就被馆禾馆判为有罪,从而被关进第二楼半生圈禁。
所以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必须要尽快知道钟玲和陆清和的真正关系。
盯着那男人许久,馆愚忽然想起自己昏睡之前曾问徐蓉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空缺的地方,心里觉得这件事果然还是得直接问当事人会比较好。
于是,她轻轻地问,“陆清和,我的记忆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这话一出,满室安静。
陆清和掀了掀眼皮,目光安静地落在馆愚的身上。
四目相对,馆愚从中竟然瞧出一丝冷意。
半晌之后,那个男人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是的,阿玲。”
得到肯定回复,馆愚一喜,“那……”
“还不到时候。”
“什么?”
“还没有到时候。”
馆愚一愣,“什么意思?”
陆清和望着她许久,眸子中有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抑制住。
最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既无奈又心疼。
“为什么不说话了?明明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在自己心爱女人的质问下,他走了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自然而哀伤地亲吻了她的额头。
馆愚被对方的举动给吓到了。她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清和没有放开馆愚,而是在亲吻动作结束之后,又轻轻地环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阿玲,还不是时候。”
说着,他竟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粒圆润的紫色果实。轻轻夹在指尖揉l捏,语气仍是那种轻浅蛊惑的声调。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所以得靠你自己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