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人畜无害的馆愚,卓钰差点忘了她原本的面目。
冷漠,傲慢。
就像镜鬼评判的一样。不管馆愚表现得如何友好温和,都只是虚假的表面。她的本质孩仍旧是一个不懂得情感的怪物。
所以,就算是上一代管理者的规劝,或是成为花萝的阿樱在轮回梦境中的经历和警示,又或者是在耐么长久岁月中物是人非,都不足以给她留下至深至切的感悟。
不,也许她感悟过,但是却抵不过她的本性如此。
本性尚且这般,又岂会因一个只在馆禾馆里呆了不过才八十年的卓钰能够改变的?
更何况卓钰之所以能在馆禾馆内得到权限,得到庇护,只不过是因为馆愚留着他。在这么多年来扮演温馨家人的和平相处中,两人的关系始终如履薄冰。
而那一句“二选一”简直将这段脆弱的关系直接推至冰点,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了下来。这一刻,卓钰的黑色双眸里终于控制不住地染满了暴虐,并且映出了猩红的颜色来,仿佛下一秒,这双变异的眼睛中就要流淌出鲜红的液体。
暴雨哗啦啦地声音在不断捣鼓软骨的耳膜,让人平白生出一股厌恶。馆愚把小纸人贴身放好之后又整理整理披风,然后声音不冷不淡道,“如果还没有想好,就回去再仔细想清楚。”
说着,馆愚弯腰拿起了搁置在脚垫上的小红伞,并且已经把手搭在了门锁上。随即她轻轻一按,车门被打开。
暴虐的雨珠顿时疯狂地砸了进来。
馆愚立马撑开伞,走了出去。
在她双脚踩在水塘里,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卓钰听到了她又无情地说了一句,“这个月你就不要再来馆禾馆了。”
现在是八月下旬。不到六天时间这个月就会结束。
看着身材娇小的馆愚撑着如此醒目的小红伞独自行走在暴风雨中,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是如此决绝而又残忍,卓钰双目猩红,暴虐心起,竟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侧身的车玻璃窗。
一阵清脆空灵的声响,以拳头为中心,周围一圈儿玻璃密密麻麻地碎开。
而坚硬的骨头上血肉模糊一片。
卓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就这么如同静止一般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之后,他无力地收回拳头,然后十分疲惫地躺在车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说这个月不让去馆禾馆,这最后的几天,卓钰果然没去。没了联接外界与神秘之馆的直接人卓钰,馆禾馆内顿时冷清了不少。
即便再后知后觉,两天之后陈先林也敏感地感觉到馆愚和卓钰之间似乎出了问题。它原本想找人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馆愚一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第二楼,五六天了都没出来,而卓钰干脆就没找到人。
唯一跟出去的小纸人到现在都是一滩被淋成烂纸的模样。至于清魂小蝶……
好吧,陈先林就没见到过这小鬼。
总之,无论找谁都不见人影。没人说话,没人陪伴,还没办法主动走出馆和馆。渐渐的,陈先林开始觉得寂寞了,然后越来越暴躁。
猫科动物暴躁的时候总喜欢磨爪子,这样会让它感到发泄和安全。可馆和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