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吃掉！”
有那么一刻，卓钰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然而，就当他觉得自己被咬的部分会连同整张脸皮被彻底撕扯下来的时候，那个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童音忽然发出极为惊恐的尖叫声！
——发生了什么？
卓钰艰难地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咬在自己脸上的尖牙也跟着松了开来。
他还看见，不论是咬自己的诡异老人，还是对方背上的那个怪物，均是一副惊恐又畏惧的表情，瞬间逃离自己将至十米之外。
而他的嘴巴已经被火燎了一圈儿，几乎伤了一大半。连嘴里的尖牙都变得越来越软。如同被腐蚀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
疼痛带动耳鸣。当脱离束缚的卓钰终于重获自由，得以朝后远远地退去之时，就是在此刻，他听到对面的老人和怪物发出的难以置信的质问。
卓钰捂住自己受伤的脸，身上的妖气已经因为自己的血腥味而逐渐实质化。慢慢地，甚至还有深色的妖纹爬上了他干净洁白的脸部。
他撤开手，任凭妖纹汇聚在自己脸上受伤的地方，形成一种奇怪的图案。
谁知，对面的老人在见到这个图案之后，顿时就疯了，“除灵卓氏一脉！你是卓氏后代？”
卓钰愣住了。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否则对方不可能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如此大惊失色。
同时，他还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这个怪物可能知道卓氏一族灭亡的缘由。
“你……”卓钰想要追问此事。当他才刚开口一个字，便被对方猖狂的嘲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不仅是老人，就连同他背上的那只石磨，嘶哑的衰老声线混着幼儿清脆刺耳的咯咯笑声，一切都宛如一种看好戏时，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卓钰闭嘴了。他紧紧盯着对面的老人与怪物，心中已然升腾起一种不安。
果然，等那老人和背上的石磨笑够了之后，便是一个秘密揭露的开始。
“真是可笑，明明是卓氏一脉的后人，却进了馆禾馆当了狗腿。更可笑的是，纯种血脉流传到这一代，居然混入了肮脏的妖族血脉，成了一只半妖。哈哈哈……又是谎话，又是骗局。不得不承认，即便只是个雀占鸠巢的狗杂种，收拢人心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偏偏那些姓卓的总是爱干这些愚蠢的事情。信谁不好，非要相信那个骗子。真是可惜啊可惜。”
老人说一半又再度狂笑起来，跟着他一起肆无忌惮地发出轻蔑笑声的，还有他背上的那只纯黑色眼珠子。
巨大的眼睛笑眯了一条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而卓钰听闻了老人的话，眼皮开始狂跳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却仍是听得出他话间的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卓氏被灭族的真相！给我解释清楚！解释啊！”
老人阴沉地哼笑一声，“卓氏灭族？呵，我当然无比清楚！”
他猛然拔高音调，像是个濒临绝境的疯子一样，大张双手，奋力地嘶吼道，“因为这就是那个狗杂种馆愚做的啊！”
卓钰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