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文璟已经把记录删得很干净，在看到黎暮衡点开英雄联盟的时候还是很难让自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冷静下来，毕竟它的职业是爱豆，而不是演员。
黎暮衡就好像随意检查一样先看了看浏览器，然后才点开文璟爱玩的游戏，游戏账号列表里都是文璟自己的号，且早在今天傍晚，黎暮衡就已经检查过他每个账号的每一个区服的角色，确实没有对局记录。
他随意地登陆了一个账号，很快就从游戏助手跳转到了游戏登陆界面，黎暮衡眯着眼睛看着界面右下角黄色的“启动游戏”，托着下巴淡然询问：“我记得这个版本是三天前才更新的吧？你这么闲给安装上了？”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没更新过的游戏显示的是绿色的“更新”，而并非现在这样的“启动游戏”，而强制更新意味着就算文璟这两天没有进行过对局，他也一定登陆过英雄联盟。
文璟强装镇定，偷瞄黎暮衡的脸色：“我上线买了个皮肤。”
黎暮衡被他的小动作气得哭笑不得，文璟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赶紧大义凛然似的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信你可以上号看看，我真的没有玩。”
黎暮衡听罢抬手就关了显示屏，握着戒尺站起身：“我知道。”
文璟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将戒尺拿在手里，畏惧中竟渗出了一些委屈出来，惨兮兮地含泪望向黎暮衡，试图勾起他的同情心：“我可以站起来吗？跪不住了。”
“…你觉得呢？”黎暮衡看着趁机偷懒跪坐在地上的文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忍着怒火用戒尺顶端点了点他的肩膀，不耐地说，“跪起来。”
文璟浑身力，换做是刚才倒还有可能承受得住，现在尝到了甜头哪里还肯跪回原来的样子，惰性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滋生蔓延的。
“可是我膝盖好像肿了，再跪真的起不来了。”文璟欲哭泪，虽然说他确实有在黎暮衡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偷懒，但最多也只是从端正的跪换成跪坐，膝盖的受灾情况依然严重。
黎暮衡才不相信他会乖乖地从头跪到尾，却心口不一地伸出双手给文璟的起身提供支撑点，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得不行：“你还委屈上了？你自己说说，你今天干的这些哪一点单拎出来不值得我揍你一顿了？你倒好，全赶一天上了，这不是找打还是什么？”
“我知道了。”弯着的双膝慢慢伸直，疼得文璟龇牙咧嘴的，面对黎暮衡的训话又不得不给予答复，只能边忍着疼痛边乖巧认。
自省、认、挨打，这一流程文璟早已熟记于心。
“揉好了没有？揉好了就撑好。”
黎暮衡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地戳破了文璟企图靠柔膝盖拖延时间的小心思，翻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两下，面部表情地告知文璟一件残忍的事实：“我只给你留了四十分钟时间，现在我估计最多十五分钟他们就要回来了，你要是愿意让他们听你挨打就继续磨蹭吧。”
文璟吓得赶紧站着了身子，连膝盖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忙不迭点头：“揉好了揉好了。”
他平日里花言巧语得紧，但黎暮衡的规矩难以违抗，受罚时定下的数目不论他怎样求饶卖乖都法改变，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了他也得挨完。从前文璟在这事上吃尽了苦头，所以给他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耍小聪明给自己求得减刑的机会。
文璟其实怕疼怕得要命，但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哪有那么容易服管教，非不过当时疼怕了被打服了，转头好了伤疤忘了痛，该怎么犯事就怎么犯事。
“几下啊？”文璟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极不情愿地在黎暮衡的注视下把裤子脱到膝盖，又前屈弯下腰抱住了自己的小腿，这一套考验柔韧性的动作做下来，文璟的脸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一般涨得通红。
“你问我？”
黎暮衡给他制定了一套数目，每条误二十下算的话，他自己交代了三处，那便是六十下。
文璟试探性地说出了一个数字：“六十？”
“六十？”黎暮衡昂声反问，抬手朝文璟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这猝不及防的一戒尺打得文璟重心不稳，险些翻到在地。
他条件反射地抿着嘴，知道这一数目没让黎暮衡满意，遂只能闭眼往上加：“八十？”
黎暮衡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打了一戒尺，戒尺从臀面离开，两道交着的红痕印在了屁股中央。
“一百。”文璟绝望地低吼。
“八十。”黎暮衡又抽了一下，不是责罚的力气，起的是提点并预示责罚即将开始的作用。
好吧，虽然不是一百，但八十下对于文璟来说仍然是一个望而生畏的数字，因为学跳舞的缘故他的柔韧性很好，此时正将脸深深地埋入双臂间，脑袋低着膝盖不抱希望地轻声恳求：“轻点可以吗？”
“……”黎暮衡冷笑，直截了当地断了他的念想，“不可能。”
“文璟，上次念你是初犯，熬夜这种伤身的事我只罚了你二十，其他都是你自己作来的。”黎暮衡看着文璟屁股上还没消去的青黄印子，是上次熬夜时罚的，“我当时有没有说过，再有下次就翻倍？”
文璟被人提起了旧账，既是羞愧也是害怕地泄了气，闷闷地回答：“是。”
“这次看在数罪并罚的份上，我给你按二十算了，文璟，我最后问你一遍，昨天晚上你在干嘛？”
文璟听着黎暮衡又重新问起了昨晚的事，心虚得心脏扑通乱跳，同时喘气也变得更加艰难，虽有这一姿势的因素存在，但主要还是缘于自身心里有鬼。他知道黎暮衡肯定是怀疑自己了，不然也不会不由分说地打开电脑查账号，可同时他也确保证据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没有证据，黎暮衡就算是怀疑也没法定他的罪。
不过他低估了黎暮衡的推理能力和蒋明钦的心细程度，不然他也不敢信誓旦旦说出“写作业”三个字。
“行。”黎暮衡暂且相信了他，“报数，躲或者挡就从头来过。”
“如果事后被我发现了你在说谎，今天的数目翻倍，我会把你的屁股打烂，我说到做到。”黎暮衡在动手前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又停顿了很久，似是在等文璟反悔。
文璟犹豫了一瞬，坚信这件事不可能会被捅出来后很有“骨气”的缄口不语，默默等待疼痛的来临。
啪！
黎暮衡抡起戒尺就朝文璟的屁股上砸去，这一姿势很好地舒展了身体，让受罚的部位皮肤展开，连身后的隐秘处都能被人看个一清二楚。
然而此刻文璟却没心思害羞，忽然被疼痛占据的脑子还要腾出一块地方来报数，他咬牙咽下呼声：“一。”
黎暮衡在听到报数声后停留了两秒后再次挥手落尺，檀木戒尺的威力很大，尺面接触皮肤的面积不大，但带来的疼痛确是从方寸之地炸裂开来的，只见被戒尺打过的皮肤先是发白，很快就变得充血涨红。
“二。”文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黎暮衡生气和他生气时的戒尺，但他偏偏就有一种很能惹黎暮衡生气的本领。
啪！
黎暮衡的戒尺落得很有节奏，每次都是在等文璟报完数后停顿个两三秒的时间才会继续落下，给足了文璟品尝疼痛的时间。
文璟一面报数一面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这种速度，这种力度，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十一。”
十下过后，文璟的整个屁股从上至下都已经被轮番照顾了一遍，中间还有不少重叠过的印子，薄薄地肿了起来。
文璟开始有些忍不住了，就黎暮衡那个手劲，才十下就能把他打得整个屁股就像是被火烧过了一般，报数的声音也开始有了哭腔。
“十二。”文璟疼得想跺腿，可是碍于姿势，他只能稍弯膝盖以分散疼痛。
“十三...”
文璟的声音颤抖，他感觉屁股表面上火辣辣的一片，这是黎暮衡特意为他定制的薄戒尺，不至于带来多大伤害，可是打在身上的那一刻疼痛却是刺痛难耐的。
黎暮衡冷漠地看着手下的人因为责打下意识地小幅度晃动身体，“啪”一下加大了力度，难得在打人刚开始就开口说话：“不要乱动。”
“啊…十四。”文璟被比刚才都要重的一下疼得叫了出来，感觉很没面子，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黎暮衡就是这样，只有在他觉得文璟已经感受到了足够的疼痛时才会施舍般地开始训话骂人，现在他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惩罚机器罢了。
越是这样文璟就越委屈，虽然他也深知自己做了事，可也没有多严重的后果，怎么就值得黎暮衡这样使全力打他？
“十五。”文璟有种望不到头的绝望感，怎么才十五下啊，四分之一都没有结束。
文璟的屁股在黎暮衡的责打之下已经看不出一点儿皮肤原本的颜色，受责最多的地方皮下被打得出现了血印子，看着刺眼可怖得很。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文璟痛苦地咬紧下唇，他不明白，明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吃的都是同样的饭菜，怎么黎暮衡的手劲竟能大成这样。
“三十…呜。”文璟的眼眶溢出了眼泪，黎暮衡怎么这么绝情，黎暮衡是不是不疼自己了，他明明说过最喜欢自己的。
黎暮衡听不见文璟复杂丰富的内心戏，只能看见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以及背上渗出的冷汗，但这些并不足以打动他，他从今早看到文璟的第一眼就开始忍火，随着文璟频频出，他的怒气便渐渐达到顶峰。
他气得连着抽了三下，砸得黎暮衡眼前一黑，竟直接哭叫了出来。
“啊…呜呜…”文璟疼得直抽气，泪水决堤似的往外涌，眼前被糊了一片，想伸手去擦却又怕抱不住身子摔倒，只能靠眨眼让眼前清晰一些。
黎暮衡充耳不闻，停手等到文璟的报数。
文璟逐渐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哭着报数：“三十三。”
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三下戒尺都打在了臀峰，痛感叠加，随之而来的就是极速充血肿起的皮肤。
三下快而狠的戒尺生气文璟的屁股上见效极快，责打过留下的痕迹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鲜红但好歹也是均匀的，而这一尺痕就像是被人印上去一般突兀。
黎暮衡手中的戒尺冷硬，就和他板起脸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让人就是光看着也觉得威迫力十足。
“三十四。”
黎暮衡恢复了之前的打法，一下又一下从上至下轮流打完文璟的整个臀面，八九下便能照顾个遍，这些数目下来文璟臀部中间的位置都肿了约莫一指高，而臀部侧面却还是完好损。黎暮衡手里的戒尺在落下的中途改了道，朝干净的臀侧打去。
察觉到了黎暮衡的动机的文璟哭得更厉害了，就像是一个犯了误被原谅的小孩般感动委屈，因为觉得自己是被爱意包裹着的，所以才会怆然泪下。
然而这种感动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左右臀侧就那么些地方，很快就变得和屁股中央一致的红紫发肿。
“四十五。”
眼见数目过半，文璟才看到了点惩罚结束的希望，黎暮衡每落一下戒尺，他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并替自己祈祷。
“丢不丢人啊文璟，采访的时候不专心被人看了笑话，你丢不丢人啊！＂黎暮衡开始说话的那一刻文璟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哪怕哭着报数的同时他还需要回答黎暮衡的问话，但这也代表黎暮衡在慢慢消气。
“四十六！丢人丢人，我不敢了。”文璟挨着黎暮衡的戒尺，抽出手来抹了把眼泪，并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真的不敢了。”
黎暮衡听着文璟的哭喊心稍稍软了一分，不过挨打这种在他这里原则性极强的问题，是不可能会放水的，事后做好安抚便是，哪怕现在再心疼，该怎么打就是怎么打。
“你才出道多久？就敢在工作的时间走神、耽误大家的时间，不怕被传出去耍大牌毁了你的星途吗！”黎暮衡每停顿一下就在文璟可怜的布满众痕的屁股上落下一戒尺，一点儿也不留情，打得文璟忘记了报数，只知道认求饶。
“我了我了，我真的了…呜呜呜。”文璟哭来喊去也不过那几句话，我了、我不敢了、下次不会了。
“报数！”黎暮衡用另一下戒尺提醒文璟。
“呜呜呜…”文璟身陷于剧烈痛苦之间，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打了几下，哭唧唧地喊了一声“五十一”。
黎暮衡生气不已，一道道地把文璟今天犯的都拿到台前教训了一遍：“跳舞的时候跟不上动作，唱歌的时候气息也不足，什么时候出道了连基本功都忘了个干净？明天就开始给我好好练体能！”
“五十二！知道了，我知道了呜呜呜…”文璟的哭声虽然不大，但听着也是特别的伤心。
“还给我熬夜！上次打完才几天！就给我忘到脑后去了是吗？熬夜学习能有什么效率，你就非得死钻吗！”黎暮衡一激动起来手就停不住，可怜文璟发面馒头似肿起的屁股又添了几道不甚明显的板痕。
痕迹不明显，但不代表疼痛不明显。文璟被他的戒尺打得身子朝前倾去，一时间很想伸手去挡，可是黎暮衡口中的重来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不敢冒这个险。
“五十五…呜呜呜，我下次不会了。”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得，结果呢？”一想到文璟是再犯这事黎暮衡就勃然大怒，抬手就专门朝文璟屁股上伤势最重的地方打去。
文璟的屁股高高肿起，严重处的皮肤乌紫乌紫的，皮下瘀血卯足了劲想往外挤似的。
“五十六！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哥哥你信我。”文璟的裤腿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倒了脚踝处，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进了双腿的皮肤上，一道又一道的月牙印子，在腿面上极为明显。
黎暮衡没心思去关注他的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文璟的屁股上，就连手机响了好几下他都没发现，直到最后电话铃声响起，黎暮衡才皱着眉头走过去拿起桌面上的手机。
他原本是想挂了这个电话的，但看见来电显示上面蒋明钦名字的那一刻，忽然就像是坠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一般浑身细胞都戒备了起来，心里穿插着各色担忧、犹疑以及痛心。
但愿是多想了，黎暮衡深吸一口气，拔下充电器走到房间的那一头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