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怨不得她,毕竟钟离家覆灭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只不过吾倒是没有想到钟离家竟然是她活了下来。”
咔哒,太子书房后面的竹林脆断。
“什么人?!”太子警觉的向外看去,竹林里一片安静,连竹叶都没有晃动。
太子妃也跟着站起身来往外看:“兴许是宫里养的狸奴,爷不必太紧张了。”
转入秋,天渐渐凉了起来,太子妃担心秋寒入体,将旁边架子上的披风取下,仔细的系在太子身上。
她与太子并肩站着,透过窗子看出去:“舟山是妾外族家之处,爷放心,妾已经让外族着手准备了。”
“好。”太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父皇给吾娶了你,也算是带吾不薄了。”
这样的情话,若是换在旁人的身上,只怕是欣喜的天旋地转。
太子妃只是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她看着窗外的竹林,就仿佛看见了整个大晟朝的版图。
周稚京几乎是逃回来的。
白柳窈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还以为他又在外面喝多了,顺手摘下他身上沾的竹叶,埋怨道:“将军这是做贼去了?!”
这府上没人,周稚京又是个不管内宅的,这管家权落在了白柳窈手上,她天天支着个脑袋头疼的不行。
光是这个月,就已经去了三封家书回去,强烈要求回北境。
一杯水递到了周稚京手中,他仰头灌了个精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白柳窈凑近闻了闻:“今日没喝酒啊?那您整这死出干什么?”
周稚京声音打着颤儿:“你上次说,浸月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哪里?”
“通往扬州方向的下道上。”白柳窈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扬州,扬州……”周稚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扬州,扬州,钟离家,扬州,钟离家……”
他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像是着了魔一样。
”将军!到底怎么了?”
白柳窈看着他这被雷劈了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钟离家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又惦记起钟离府来了?真疯了不成?”
“我倒是希望是我疯了!”
周稚京眼神里满是阴鸷,东宫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在脑子里不断的重复,他几乎快要发狂:“钟离府被掀了,而浸月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去扬州的方向。”
白柳窈眉头一皱,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将军的意思是……咱们夫人凭借一己之力将景阳王在扬州的大本营给掀了?”
虽然她心底隐隐觉得江浸月确实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但……也有点太疯狂了吧?
“夫人是有些手段在身上,可那是钟离府……”白柳窈越想越后怕,心中那个恐怖的念头一点点的浮出水面。
她惊恐的看向周稚京,周稚京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快意。
白柳窈知道,他们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周稚京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失控:“窈娘,若是浸月就是蓁蓁,那一切也就都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