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散去,白鹭的身上沾满了血迹,整个人被扎成了筛子。
他最喜欢白衣服。
平时谁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白鹭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可现在,他最爱的白衣服上沾满了鲜血,红茵茵的一片。
“小疯子,过来。”白鹭的声音颤抖着,他用尽了力气朝江浸月招了招手:“别怕,听我说,我怀里有个竹简样子的令牌,你拿着它去做你想做的。”
“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找大夫,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江浸月慌乱的捧着白鹭不断失温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对不起,对不起”
“我落得这样的结局,很好。”
白鹭的声音逐渐微弱,指间在距离江浸月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住,而后永远的垂了下去,眼睛里带了浓烈的遗憾。
怀里的人一点一点变得僵硬,江浸月像是定住了一样安静的坐在地上牢牢的抱着白鹭不肯撒手。
这是最疼爱她的哥哥,白鹭走了,她在这钟离府中最后的温暖也消失了,这个地方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江浸月心底的噩梦。
江浸月在白鹭怀里找到了那根竹简状的令牌,她用这令牌就地解散了钟离府中的所有人,还顺便用白鹭的剑将陆宣给碎尸万段了。
不仅如此,她还将陆宣的脑袋割了下来,专门请了镖局押送到景阳王府去。
一把火烧了白鹭,没烧碎的骨头被江浸月倔强的一块一块敲碎,烧成粉末,散在山间,状如起飞的白鹭。
“姐姐。”
呼兰翊看着她站在山巅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颤。
“你怎么在这?”江浸月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呼兰翊道:“钟离府的事我都听说了。”
一向被称为鬼府的钟离府里被解救出来近百余名孩子的事情,整个扬州都传的沸沸扬扬。
如何安置这些凭空多出来的孩子成了扬州知府最头疼的事情。
呼兰翊稍加打听,便都知道了。
“景阳王有个得力的女人叫陆宣,我杀了她,我还把她的项上人头送给景阳王当礼物去了。”
江浸月的声音始终淡淡的,仔细听去甚至带着三分笑意:“景阳王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离我远点。”
“我要跟着你!”呼兰翊下意识的挡住她的去路,气呼呼的样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我不怕,我就要跟着你。”
江浸月抬眼瞥了他一眼:“滚远点,不然杀了你。”
从呼兰翊的身边走过,江浸月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舟山,白鹭说过人都送到舟山去了。
江浸月将密报传回京都,传给太子,将扬州的一切都如实上报。
京都,太子拿到扬州送来的消息站在窗前叹了口气:“这蓁蓁手段太过极端,一点也不像是钟离家的出来的人。”
太子妃坐在一旁,边磨墨边回应道:“爷不说,我竟没有瞧出来她是钟离家的孩子,那孩子身上的杀伐气息和市井气太重了,半点没了世家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