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玩够多时,萧玄衣这才爬上岸来。也不等晾干,三两下穿上衣服,将头发上的水拧了拧,继续垂钓。</p>
看看斜阳在山,萧玄衣仍然一条鱼也没钓到,正准备收杆回去,又有几个人到桥上找瞎子算命。</p>
萧玄衣想听听瞎子说些什么,就停住脚,贴在桥墩上,这次萧玄衣看得清楚,那三个人正是李全忠父子。</p>
“我们爷三想请老人家算一下前程。”李全忠道。</p>
瞎子站起来将三人逐一摸过:“恭喜,一门三帅。”</p>
“什么帅?”李全忠问。</p>
“节帅。”</p>
“多谢,多谢。”</p>
李全忠付了酬金,三人便下了桥,其中一个说道:“看来先是子承父业,接着是兄终弟及。”</p>
“不要瞎说。”李全忠喝斥了一句。</p>
这三个人上午刚跟李公素来过,当时不算,怎么又私下里跑过来,萧玄衣想不明白,不过一天出了四个节度使,这节度使也太不值钱了吧。</p>
萧玄衣走上桥来跟瞎子打个招呼,瞎子正在收摊,头也不回说道:“什么时候钓到鱼再说吧。”</p>
萧玄衣回到客栈,李克用不在,萧玄衣心情不佳,用了点饭,早早上床睡觉。</p>
半夜里,李克用回来,稀里哗啦,把萧玄衣吵醒了。据李克用说,又和耶律阿保机拼酒去了,仍然打了个平手,说罢倒头便睡。</p>
萧玄衣再无睡意,披衣坐起,练了一会儿功。便穿起衣服下了床,收拾一番,又去了赤阑桥。</p>
幽州城内皓月当空,万籁俱寂。月色之下,看那赤阑桥,宛如一头巨大的怪兽,横断河面,萧玄衣想至此,心中倒也吃了一惊。</p>
萧玄衣捺着胆子,又顺着石阶下了桥,走到昨天垂钓的地方坐下,抛丝沉钩。这么死心眼,莫非是怕惊到小盼?</p>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有人向桥上走来,萧玄衣心想:竟然还有人起这么早。</p>
“半夜三更,你把我拽起来干嘛?”一个人说。</p>
“大哥,有件事咱们得先说清楚。”另一个说道。</p>
“什么事到天明再说不行啊?”</p>
“不行,这事不说清我睡不着。”</p>
“刚才在家怎么不说?”</p>
“咱们弟兄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p>
那两人走到赤阑桥上,当大哥的说:“此处上不至天,下不至地,你说吧。”</p>
“咱们俩都喜欢小盼,对吧。”</p>
“什么叫‘咱们俩’,想跟你哥抢女人?”大哥立马警觉起来。</p>
“你既然喜欢小盼,你明说啊。为什么张大人问想要什么封赏时,你非要说我对小盼一往情深。”</p>
“这事你让大哥怎么好意思开口啊。只好借用了你的名分。”</p>
“我不借,我现在就跟张大人将此事说明。”</p>
“别,老二,你怎么意气用事啊。既然咱们俩都喜欢小盼,先把她弄到李家再说。”</p>
“得到小盼之后,是你的还是我的?”老二不依不饶。</p>
“老弟,我给你说个故事。”</p>
“你说。”</p>
“弟兄二人去打猎,碰巧一行雁从头顶飞过,哥哥说雁要清蒸了才好吃,弟弟说红烧了才好吃,弟兄俩争论不休,结果雁飞远了。”</p>
“你是不是想说,雁还没到手,先不要争论,把雁射下来再说。”</p>
“老弟果然聪明。”大哥嘿嘿一笑。</p>
“你这比喻不恰当,大哥想过没有,首先雁和人不能比,两兄弟都射不到雁,顶多互相埋怨几句。射到了雁,清蒸红烧,大不了一分两开。现在是人,人能分吗?要是为了一个张小盼,搞得兄弟阋墙。还不如现在罢手,任他花落谁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