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个名字吗，那么大绿帽子还压不死人呢。”萧玄衣口不择言。</p>
“萧萧！”唐静喊了一声。</p>
“嗯！”萧玄衣羞涩地应了一声。</p>
“你说你这个萧萧，老跟我较劲，哪次不是你输啊？”唐静开始数落萧玄衣。</p>
“哪有啊。”萧玄衣不承认。</p>
“从晋阳出发时，你就不让我跟着，我这不是来了嘛，你还说用你的白马欺负我的驴子，现在知道谁厉害了吧。”</p>
“其实我三弟不骑马的话，应该比你的驴子快。”李克用说了一句公道话。</p>
“开玩笑吧。”</p>
“你没见过萧老三的脚力。”</p>
“脚力？太往前了不知道，近千年来，最厉害的要数杨大眼。”</p>
“他有多厉害？”萧玄衣好奇。</p>
杨大眼是南北朝时的北魏名将，跳走如飞，他曾经作过一次表演，将一条三丈长的绳子系在发髻上奔跑，绳子被扯得箭一般直。</p>
“三丈算什么，五丈我都能扯得起来？”萧玄衣大眼不惭。</p>
“明天再吹哈，夜里看不着脸红。”</p>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萧玄衣说着站起来。</p>
“这地上坎坷不平，不是耍的。”李克用也劝道。</p>
“要是平地上，怎么能显出功夫。”</p>
“摔倒了别怨我们。”</p>
“我跟杨大眼算账。”</p>
萧玄衣越扶越醉。李克用和唐静不得已，最后找来几根马缰绳，接起来也有几丈长。为了夜里便于观察，唐静还从帐篷里拿出一件大红的丝巾来，系在绳子一端。</p>
萧玄衣头发披散着，拎起绳子一端甩了甩：“这马缰有点脏哈。”</p>
“要不就明天。”李克用不勉强。</p>
“凑合着用吧。”</p>
萧玄衣让唐静把绳子和头发系在一起，深吸一口气。暴喝了一声“走你”，身形便向前窜出，还没奔出几步，只听“哎呦”一声，萧玄衣仰面摔倒。</p>
唐静和李克用连忙跑过去，萧玄衣捂着头正在地上打滚儿。</p>
“咋回事，三弟？”李克用惊问。</p>
“我的头好像掉了。”萧玄衣呲牙咧嘴。</p>
“还会撒谎，估计没事儿。”</p>
李克用说着将绑在萧玄衣脑袋上的绳子扯了扯，发现另一头的丝巾被一丛灌木挂住了。便和唐静相视了一回，两人禁不住掩口葫芦而笑。</p>
唐静掰扯了半天，总算将萧玄衣头发上的绳子解下来。李克用扶着萧玄衣找地儿坐下。一边责备萧玄衣道：“这黑灯瞎火的，不让你表演，你非要表演，逞什么能啊你。”</p>
“你说的要找杨大眼算账哈。”唐静也加了一句。</p>
萧玄衣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冒出一句：“刚才我真应该摔死。”</p>
“怎么了。”唐静问</p>
“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天理不容。”</p>
两人见萧玄衣说得认真，知道这次摔得不轻，倒也不好意思，还是唐静说道：“你也别难过了，我唱歌给你听。”</p>
“唱什么？”李克用问。</p>
“杨大眼一个儿子叫杨华，武艺出众，容貌瑰伟。北魏当时是胡太后执掌朝政，很喜欢他。杨华怕惹祸上身，就跑得江南去了。胡太后想念他，就做了一首歌，叫《杨白花》。”</p>
“你说的这个人叫杨叛吧。”萧玄衣头不疼了。</p>
“你还知道杨叛？”</p>
“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物最关情，乌啼白门柳……”大唐是诗的国度，文盲都会好几首。</p>
“杨叛的事儿跟杨华差不多。但不是一个人。”唐静说罢，便唱了起来。</p>
唐静的歌声果然好听，发如春花遍野，收如余香绕指。一曲唱罢，李克用赞赏不已。非要让她再唱一遍。</p>
唐静只好又唱了一遍：“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p>
唱着唱着，李克用突然捂着唐静的嘴，萧玄衣正纳闷，这时听到一个细弱游丝的声音：“……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