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要蚕丝干什么？”</p>
鲁奇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郭老汉说道：“道理虽然如此，但那么一大截桑木，得用多少蚕丝。”</p>
“老丈应该知道，要把鸳鸯分开，关键就在鸳尾立羽处，别的地方寻常锯子都可以。”</p>
郭老汉沉吟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已攥了一样物事。郭老汉将那物事递给鲁奇，鲁奇伸手要接，那物事却蓬地一下涨开来，原来是一握纱。</p>
“好东西！”鲁奇赞了一声。便起身找空地儿一抖，那纱铺展开来，竟然有五尺来宽，一长来长。</p>
“这么好的纱做绳锯，未免有些糟蹋。”鲁奇不忍。</p>
“为了那对鸳鸯，老汉我砸锅卖铁都行。”</p>
“那行啊，你们先喝着。”鲁奇说着便要离席。</p>
“吃过饭再去。”郭老汉劝道。</p>
“鸳鸯分不开，我也吃不下。”</p>
酒足饭饱之后，郭老汉领着几位来到西厢房，但见鲁奇已经将那段桑木凌空竖了起来，旁边打了几十根木桩。</p>
“李三哥的力气大，过来试试。”鲁奇冲李克用笑道。</p>
“怎么试？”</p>
“你能不能晃动这根桑木。”</p>
“搞散架了，你还得重新支。”</p>
“尽管来，搞散架了我请你喝酒。”</p>
“说好了哈。”李克用开始捋袖子。</p>
“但有一点，不许拆桩子。”</p>
李克用也不搭话，随手一掌推出，象推在一堵墙上。这下李克用不敢小觑，当即换了一个角度，扎了马步，运足气力两掌推出，那根桑木仍然纹丝不动。萧玄衣见状笑道：“你李老三也有不行的时候？”</p>
“哥好歹也是血肉之躯，犯得着跟这堆木头叫劲儿？”李克用趁机收手。</p>
“这我就可以放心下锯了。”鲁奇的话里透出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p>
掌灯时分鲁奇换了绳锯，在开锯之前，鲁奇跟几位说道：“很乏味的，你们都去休息吧。”</p>
“关键时候你不让我们看了。”李克用抗议。</p>
“你们要看就看，反正我是不看了。”</p>
众人还没弄明白鲁奇的话什么意思，就见鲁奇拿出一条黑布来蒙了眼睛，又用两团棉花塞了耳朵。</p>
“老鲁太托大了吧。”李克用讥笑。</p>
“这不叫托大，这叫闭目塞聪。”郭老汉解释。</p>
“什么意思？”</p>
“庖丁解牛时，以神遇而不以目视。”</p>
“嗯，当年师旷为了声乐，把自己的眼睛都弄瞎了。”莫聪附和。</p>
“能不能说点人话。”李克用不满。</p>
“心不能二用，眼中有物，耳中有声，难免要分心的。”</p>
“那把自己弄瞎也不至于吧。”</p>
萧玄衣的话很没水平，搞得大家都不屑接他。就在这时，绳锯的弦磨断了。萧玄衣正要出声提醒鲁奇，想想他塞着耳朵，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鲁奇已经将断弦解下，又换了一根新的，其熟练程度明眼人也比不了。</p>
李克用叹为观止：“老鲁的道行深了。”</p>
虽然鲁奇锯木的方法很奇特，但看得久了也是乏味，李克用首先打起哈欠来。大家意识到谁也帮不上忙，只好听从郭老汉的安排，去客房休息。</p>
临走之前，萧玄衣把西厢房的灯给吹了，理由是鲁奇用不着。睡到床上时，便被李克用埋汰了一顿。</p>
萧玄衣良心不安，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便早早爬起来，来到西厢房。但见鲁奇坐在地上睡着了。面前是那段被锯成两片的桑木。</p>
萧玄衣便凑到桑木上看，水里有两只白色的鸳鸯，正朝着一处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