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搜捕持续了三天，雨过天晴，几个人照旧出来卖木纹画，话说这么好的生意谁舍得放手。</p>
这一天，鲁氏木纹画店里，莫聪正坐在柜台里面盘账。萧玄衣在柜台外面，倚着柜台扭着头看莫聪拨弄算筹，李克用躺在一张藤摇椅上晃悠。</p>
“挣多少银子了到现在。”看莫聪告一段落，萧玄衣问。</p>
“一万三千多吧。”</p>
“这么多钱怎么弄啊？”萧玄衣愁眉苦脸：“带在身边不方便，存钱行吧，河西估计没有钱行。”</p>
“再有这么多也不用发愁。”</p>
“对，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换成金子。”</p>
“行了你，萧老三。”摇椅上的李克用发话。</p>
“怎么了？”</p>
“你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货，还瞎操心装什么人物。”</p>
“我怎么装了？”萧玄衣有些心虚。</p>
“你要是真操心，老鲁买木头锯木头忙得不行，你去帮他扶扶木头，再不然，扫帚在那，你把店里打扫一下。倚着个柜台算哪一门子？”</p>
“我不是帮莫大哥算账吗？”</p>
“算账，识数吗你？”</p>
萧玄衣哑口无言，忽听外面有人叫卖：“胡瓜，胡瓜，嘎嘣脆的胡瓜。”</p>
“且，我懒得跟你磨牙。”萧玄衣说罢便冲外面喊了一声，一个丱发小儿应声而入，看摸样有十一、二岁，大眼珠子轱辘乱转。</p>
萧玄衣捡了几根胡瓜，用手捋了捋，便嚼上了。看那小儿站着不走，便让他去柜台上要钱，谁知那小儿却问道：“你是萧玄衣吧。”</p>
萧玄衣没想到自己名头这么大，只是被一个黄口小儿鼓弄于唇舌之间，有些不怿：“萧玄衣也是你叫的？”</p>
“你就说是不是吧。”</p>
“你要叫我一声大叔，我就告诉你。”</p>
“我叫第五离也只是大哥，凭什么叫你大叔。”这孩子一点亏都不吃。</p>
倒是好长时间没见着第五离了，萧玄衣便问：“第五离叫你来找我？”</p>
“你要是萧玄衣，就跟我走，要不是，你把胡瓜钱给我，我就走。”</p>
“我不是让你去柜台要钱吗？”</p>
“你买的胡瓜，我凭什么跟别人要钱。”</p>
“这孩子明事理。”李克用从摇椅上站起来，对那小孩说道：“这家伙就是连小孩子便宜都占的萧玄衣，走吧，带我去找你第五大哥。”</p>
那小孩名叫阿吉，萧、李二人跟着阿吉从西市出来，左拐右拐到了一个什么坊。坊门破败，坊街间春草萋萋。</p>
“这里不象有人住啊？”萧玄衣纳闷。</p>
“这里以前住着一个当大官的，被朝廷办了，男的充军，女的都入掖庭了。”</p>
“你第五大哥干嘛到这里来等我们。”</p>
“见了你问他。”</p>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所宅子前。宅门虚掩，蓬蒿没人。阿吉便扬声喊道：“第五大哥，人我给你带来了。”</p>
俩月不见，第五离风采不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萧玄衣嘲笑道：“老第，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p>
“岂不尔思，子不我即。”</p>
“啥意思？”</p>
“不是我不想你，是你们不来找我。”第五离说罢又转脸对阿吉道：“阿吉，你出去转转。”</p>
阿吉答应一声便走了，第五离作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三人便进屋。跨门槛的时候，第五离禁不住“哎呦”一声。</p>